陳子輕頓生被開膛破肚的不適,他率先出聲:“二哥,你有話你就說,別離貧僧這麽近。”
小和尚不加掩飾的排斥。
邱燕林冷笑:“我有口臭?”
陳子輕:“……”
邱燕林把他抓到洗手台。
鏡子裡,邱燕林把臉貼在他臉邊,所謂的冒牌和正品挨得很近,這時誰偏個頭就會親上去。
陳子輕按兵不動。
邱燕林笑著說:“小師父,我長的像你才能做富家小少爺,還沒跟你說謝謝。”
陳子輕不慌不忙:“是你跟邱家有親子緣分。”
“也許吧。”邱燕林看著鏡子裡的和尚,陰惻惻地吐息,“就是緣分不夠,你回來了。”
陳子輕說:“貧僧回來了,你還是邱家少爺。”
邱燕林聳肩:“那倒是。”
“其實我早就過膩了邱家小少爺的生活,我比誰都希望你還俗,從我手上拿走本該屬於你的一切,站在我的位置做回真正的邱家小少爺。”邱燕林唇角翹起來,“到時我會推你摔下樓梯,或者在某個公眾場合叫你難堪,再找人散播我是惡毒家少爺的謠言,好讓邱家為了聲譽把我送到國外去,那才是真的逍遙自在啊。”
陳子輕一時分辨不出邱燕林這番話裡的真假。
邱燕林突兀道:“見過你母親了嗎?”
陳子輕:“還沒有。”
邱燕林發出很輕的笑聲:“你該見見。”
陳子輕有一瞬間從邱燕林的身上感受到了惡意,好似是什麽腐臭的東西探出了個頭,轉瞬間就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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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回邱家,陳子輕見到了原主的母親。
是邱晁給他看的相片。
女人嵌在精美的相框裡,生得珠圓玉潤,有股子上世紀大家閨秀的氣質。
陳子輕和女人兩兩相望。
邱晁攬著他說:“你母親疼愛你二哥,冷落了你大哥。”
陳子輕沒說話,耳邊是邱晁醇厚的嗓音:“你大哥小時候怪可憐的,她把愛都給了燕林,一心撲在他身上,什麽都親歷親為,母子二人都不住在家裡,她帶燕林搬出去,住在一棟小洋樓裡,我跟你大哥過去都要提前打招呼,得到她的同意,她弄丟了你,就對燕林看得很緊,走哪都帶著,睡覺的時候會把他的手跟自己的綁在一起。”
“其實她給燕林的愛都給了你。”邱晁歎息,“要是那時候找回你,說不定你母親的病能好起來。”
陳子輕雙手合十,嘴唇輕動:“阿彌陀佛。”
邱晁一番話讓陳子輕更加深刻地意識到,邱宜雪不被養母愛護憐惜,是個缺少母愛的孩子。
這類人的童年會生蟲,那蟲子能活到成年,和軀體一起死去。
邱宜雪對邱燕林好,不會是他長得像養母吧?
會這麽狗血嗎?
陳子輕摸了摸臉,那邱宜雪應該對我更好才對,畢竟我更像照片上的那個女人。
“么兒,你以前過的生日是老方丈收養你那天吧,那不是你的出生日期,你的生日在年底。”邱晁說,“那天邱家會公開你的身份。”他在兒子開口前強勢道,“不能再推了,別一再踩破爸爸的底線。”
陳子輕想了想,那個時候東華一號的單子早就已經過了。
“行吧。”他說。
邱晁滿意地笑起來:“乖。”
他想到個無關痛癢的小事:“對了,你大師侄——”
陳子輕打斷道:“他已經還俗了,跟貧僧不再有關系。”
邱晁深思的眼神在兒子側臉上走了一圈,笑道:“行,那就不說了。”
陳子輕其實是在做減法,他要面對的人和事有些多,短時間內不想再增加。
支線任務關系到人格分裂,陳子輕打算暫時放置在一邊,他先走主線進度,幫嶽起沉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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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這次回去沒碰到來接他的嶽起沉,僵屍又有事情要處理。
活太久了,神秘兮兮的。
邱家的車子半路拋錨,林疵“碰巧”路過,他又沒什麽急事,就給邱董說了一聲,好心地送小少爺回去。
陳子輕坐上車就拿著手機刷新聞,葬禮上那場鬥爭沒傳得沸沸揚揚,網上幾乎都沒什麽聲音,顯然是被上流社會的群體掩蓋了。
一條利益鏈上不知捆著多少企業和家族。
陳子輕是不關心的,除非這方面牽扯到支線任務二。他刷了刷短視頻,靠著椅背看車窗外的夜景。
旁邊的林疵在接電話,講的是英文,陳子輕聽得懂。
林大少爺沒想到小和尚有這水平,他沒防備地和大洋彼岸那邊的友人說笑,開庸俗下流的黃腔。
陳子輕也沒想到林疵是個典型的富二代,會做事,更會玩。他瞟了眼林疵的右小臂,想著再看一下,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會沒來由的抵觸那道疤。
林疵發覺小和尚的視線就結束了通話,他側過身,抬了抬下巴,示意小和尚想說什麽就說,想做什麽就做。
陳子輕便道出目的。
林疵意味深長:“下次再給小師父看。”
陳子輕說:“貧僧現在就想看。”
搞不清是哪根筋不對,非要林疵不快。
林疵沒生氣,反而感到新鮮,他搭著座椅背靠近幾分,笑意深情:“那你跟我回家,我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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