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方孝。
陳子輕帶著這個線索去看護工,這一看就在繁雜的記憶片段裡找到了對的上的部分。
“你是溱方孝手下人,那個老五。”陳子輕篤定地說。
女Beta詫異:“沒想到宋先生會突然認出我來,我跟您好多年沒打過交道了。”
陳子輕沒說話。
沒被沈文君拿走的這一世,溱方孝還是綁架他要挾虞家父子,虞華章配合地前去墳前磕頭,通過媒體面向大眾道歉,公開溱方孝的身份。
溱方孝回虞家,虞老太太死,他的人生幾乎沒變動。
現在溱方孝人在國外發展,他們的契合度是100%。而他跟虞平舟也檢測過,不是55%,是97%,在身邊幾個人裡排第二,不墊底。
溱方孝叫他嫂子。
“老大不放心您,就讓我在國外接受正規的護理培訓,學有所成後回國應聘這家精神病院的護工工作。”女拿出脖子裡的瓶子,“這裡面是老大提煉的信息素,為的是必要時候能讓您舒服點。他是您的靈魂伴侶,很多情況下他的信息素比任何鎮定劑都管用。”
陳子輕看護工戴一次性手套給他剝橘子,歎著氣說:“橘子上的白絲別撕掉,防止上火的。”
末了自說自話:“精神病的話怎麽能當真,不撕了吃著影響口感。”
“好吧好吧。”
他說:“要撕乾淨,聽到了嗎,必須給我撕乾淨,不然我不吃。”
女Beta對他的這副模樣習以為常:“在撕了。”
陳子輕的神經末梢莫名亢奮起來,他容光煥發:“快點!快點快點快點!”
女Beta加快速度,將一顆橘子掰開,一瓣瓣地喂到他嘴裡,他每瓣都是不嚼直接吞下去。
陳子輕問護工,聽沒聽過沈文君這個人。他記憶裡沒有,他們沒交集。
這說明什麽,說明如果今生不摻雜沈文君的蓄意為之,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有交點。
護工說:“我平時隻照顧您,不了解醫院裡的醫護情況,那人是您的朋友嗎,我打聽一下。”
“不用,別打聽,”陳子輕焦慮道,“就當我沒提過。”
“好的。”女Beta看他開始躁動,就拿出兜裡的筆記本看他今天還有什麽藥沒吃。
陳子輕見狀,嘴一撇:“我不吃藥,我又沒做什麽。”
女Beta不鹹不淡地說前兩天哪個病人把護士打死了。
陳子輕病白的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你別怕,我不會那麽對你的。”
女Beta說出入職以來的工傷:“宋醫生,我才照顧你沒幾天就被你砸斷了鼻梁,返工後不久差點讓你戳瞎了眼睛。”
陳子輕:“……”
他心虛不敢吱聲,牙齒啃起了手指甲,才修剪平整的指甲又被他啃得坑坑窪窪。
“我也不是怪你。”護工進行心理輔導,“我知道宋先生不是有意的,您當時只是沒吃藥,只要您吃了藥,就不會那樣了。”
陳子輕忙不迭點頭:“對對對,是的。”
女Beta明白,不能激怒這類病人,激怒了,輕則吵鬧,重則傷人。
病人想幹什麽,含蓄地拒絕不成就哄著,找個機會讓其服藥。
她看著已無一絲往日醫學教授風采的S級Omega:“所以我現在就讓護士拿藥進來,您把藥吃了。”
“不要!”陳子輕情緒激動,臉部肌肉不正常地抖顫,兩隻眼珠往外突。
女Beta見形勢不妙就只能放出信息素。
杏花味漸漸濃起來,陳子輕在那味道的安撫下昏昏入睡。
然後就這麽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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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迷迷糊糊地聞到了一股煙味,霧氣很大,他嗆得直咳嗽。
頭頂有聲音:“輕輕,你忍一下,一會就好。”
接著就是腺體被咬破的刺痛。
他嗆出了生理性的眼淚,被溫柔且強勢的吻掉,那吻落在他嘴上,和他唇齒相依,在他嘴裡纏綿地翻攪。
煙霧更大了。
他腦子昏昏地蜷縮在虞平舟懷裡:“哥哥,你不知道,歸位後我病得好重,一下從二十多歲到了快四十,十幾年就這麽沒了……我還傷了你,害你昏迷不醒,你的心臟已經不好再維修了,怎麽辦……”
虞平舟捏他哭紅的鼻尖:“怕什麽,陣法不是失敗了嗎?我的心臟還是好的,可以正常維修。”
“對對,失敗了,還好失敗了,幸好沒歸位。”
陳子輕睜開了眼睛,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像是死掉了,但他眼尾水淋淋的,不斷有眼淚埋進發絲裡。
一張熟悉的面龐在他視野裡放大,是沒遭受車禍重創,沒經過重塑的剛毅輪廓。
“宋教授,你怎麽哭了?”
周老板抓住護工的衣領,直接就把人給拎到半空:“媽的,是不是你欺負他了?”
女Beta不慌不忙:“沒有。”
周衍明指著床上安靜流淚的心上人:“那他為什麽哭?”
“不知道。”
周衍明一個字都不信,他要把護工拎去院長那邊,讓院長給他一個交代。
陳子輕的眼珠緩慢地轉了轉,朝比他小一歲的周衍明喊:“行了,別吵了,跟我的護工沒關系,是我做了個……”
周衍明扔掉護工湊近:“噩夢?”
“美夢。”陳子輕說。
“美夢你還哭?”周衍明揶揄,從額角下來的猙獰疤痕並不會降低他的男子氣概,襯得他有股子故事味的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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