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局促道:“林少爺想紋什麽?”
“紋什麽……”林疵心裡一動,“就紋一串經文吧。”
紋好以後,林疵把袖子扣了起來,還紅腫著的經文仿佛成了他生命裡的一個隱秘——不給別人看,隻給小和尚看。
林疵笑自己,這叫沒吃到就惦記,吃到了,便不新鮮了。
自古都是這個道理。
不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竟然為了討明年才成年的小和尚歡心,在身上紋了個小玩意兒。
林疵叫秘書聯系邱氏,他想約邱燕林喝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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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的節奏沒被林疵這個無關緊要的npc打亂。熱風拂面,他捧著羅盤站在陽台上面。
樓下一個人影都沒有,如果沒有事情,大家都會默契地繞開鬼樓。
“差不多了,就今天完事吧。”陳子輕看了眼羅盤,轉身回屋了。
回屋沒多久,陳子輕的電話就響了,竟然是戶主打來的。
“小師父,今天有個賣房的中介要來看房,到時候你幫忙開下門。”
電話那邊的戶主語氣急切,他不直接聯系接單的去汙師,是怕對方那性格不積極配合,他大概是太想把房子賣出去了,不想有岔子。
陳子輕聽了一陣無語,他已經定好今天動手,什麽都準備好了,現在卻突然蹦出個中介。
計劃是不可能再改的。
雖是白天,但三樓的走廊依舊給人一種陰惻惻的感覺。
一個髮型鋥亮,打著領帶的男人出現到三樓,敲開了303的門。
“你好,我是來看房的,戶主前面應該跟你通過電話。”
男人對開門的陳子輕說著,並遞上了一張金燦燦的名片,心中卻在奇怪,怎麽和尚也會租房子,這附近也沒有寺廟啊。
“房產經理,劉志揚。”陳子輕看了眼名片。
劉志揚大大咧咧的,他直接就進了屋子,東看看西瞧瞧,時不時地還在本子上記著什麽。
戶主為了賣房,不可能主動提起鬼樓的事情,劉志揚勢必做過調查,不過他接觸的這類房子有不少,這對他並不新鮮。
他至今沒有親自遇到過邪門的事情,全是聽說如何如何,真相如何誰知道,劉志揚就不當回事。
只見劉志揚在看了一圈後,滿意地說道:“嗯,房子還不錯,雖然戶型老了一點,但空間分配的還可以……”
“三樓的樓層,光線也還行,後面我要拍點照片,留個檔案。”
可他沒拍一會,就發現了一個怪事,不知道為什麽,每張照片竟然都拍得模糊不清。
“真是怪了!”
這讓他懷疑是不是相機壞了,於是他便坐了下來,開始慢慢倒騰他那個單反相機。
陳子輕看了下羅盤,感覺時候差不多了,便招呼快在沙發上長蘑菇的嶽起沉拿著鑿子出了房間。
走廊時不時有一陣陰風吹過。
“砰!”
嶽起沉在小和尚的要求下對著地磚一鑿子下去,碎片蹦飛,一塊地磚很快就被撬了起來。
“下面連個屁都沒有。”嶽起沉翻開地磚。
陳子輕說:“再往那邊看看。”
又是砰的一鑿子,又是兩塊地磚被撬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其中一塊地磚被撬起時,走廊的溫度瞬間下降,升起了一股森冷的寒意。
“啊咻!”
屋內,劉志揚打了噴嚏:“怎麽忽然這麽冷?要下雨了嗎這是?”
這時的304,吳太太突然覺得一陣饑餓,這感覺已經很快沒出現過了。
“常順,飯怎麽還沒好?”吳太太對著外面不耐煩地說道。
305的床上,枯瘦老頭忽然一顫,努力地睜開了眼睛……
“喲,這下面真的有東西。”
嶽起沉發現在這塊地磚下面,竟然是個小型的石刻,上面密密麻麻的刻著許多符文。
陳子輕趕緊說:“先不要動,這種石刻還有兩處,要全部找出來才行。”
“加藍小師父好像很了解的樣子,這個陣你也會?”嶽起沉挑挑眉。
“施主太看得起我了。”陳子輕不好意思,“這種陣法會的人鳳毛麟角,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
按照陳子輕的提示,很快另外兩處的石刻,也被嶽起沉從地板下找了出來。
陳子輕拿出三張準備好的符紙,分別貼在了三塊石刻上面,然後在把石刻小心翼翼的從地裡取了出來,放進三個木盒內,再用符紙封好。
隨著最後一個石刻被封上,走廊那頭的窗戶明明關著的,走廊上卻驟然刮起了狂風。
“嗚嗚……”
狂風嗚咽,猶如千萬人在哭泣嘶吼,昏暗的光線猶如陰雲,籠罩了整個鬼樓。
“天好好的怎麽黑了?”劉志揚騰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小和尚。”嶽起沉看著旁邊能被他當支撐的光溜溜腦袋,走廊的景象明顯很不正常。
“堵塞這麽久的通道突然打開,陰氣開閘了。”陳子輕嘀咕。
“轟!”
走廊的窗戶不堪重負,忽地由內向外的爆開了,化作無數的碎片。
“我說……”劉志揚聽到爆炸聲,連忙出來查看,“你們這是……”
話沒說完,他就看到了一副,讓他終身銘刻的畫面。
老舊而昏暗的走廊上,陰風呼嘯,殘破的地磚上如同電影的屏幕一般,人影攢動,擁擠的人流似波濤,從地磚的表面湍流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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