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是個Alpha,他見過董事長把玩脖子上的玉佛,也見過董事長在做修複手術前的一項檢查途中,為了克制痛苦,將一件年輕人穿的衣服蓋在臉上,用力地深嗅。
那衣服上面根本就沒有Omega的信息素,他不知道董事長在索取什麽安撫。
衣服風格很符合他身邊的少年。
負責人欲言又止:“壓製情緒,情感,以及欲望的頻率和力度,會對心臟造成相應程度的損傷。”
損傷心臟。”
陳子輕不說話了。
他可以不讓虞平舟壓製情緒跟情感,那他就必須放棄任務,跟那幾個目標切斷聯系,不再為了維護關系來往。
他也可以不讓虞平舟壓製欲望,那他勢必做好被鑿開生殖腔的準備。
問題是,他還沒長出來那傳說中的生殖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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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能上島是虞平舟沉睡前下的通知,以防萬一。他在島上待了一個多星期,虞平舟的心臟修複手術才做完。
虞平舟醒來看見他,沒解釋,也沒問,只是靠在他懷裡,解開他一顆扣子,手放進去。
他拍拍Alpha的胳膊:“我問過你的團隊了,你不能做體力勞動,不然就會讓你的心臟負荷過重。”睡覺都有危險,畢竟一睡就不好停。
這個世界,什麽發情期易感期都是按周算的,可怕著呢。
Alpha面容憔悴虛弱,眷念地埋在他身前,緩解喉嚨滲出不斷叫囂的饑渴。
陳子輕自顧自地說:“我讓你心臟使用時限縮短,還讓你增加抑製劑次數,我帶給你的都是壞處。我不會是來克你的吧?”
他惆悵地說:“我是不是要遠離你,才對你好?”
虞平舟嗓音嘶啞:“可以試試看。”
陳子輕唉聲歎氣:“還是不試了吧,我怕試試就逝世,我不想沒有哥哥。”
虞平舟滿意道:“嗯,你乖。”
半夜,陳子輕感應到什麽,他從睡夢中抽離,發現身旁沒有虞平舟的身影。
人呢?
陳子輕趕緊爬起來,虞平舟還在康復期,要是他沒來島上,對方就強撐著回去見他,隱藏不適。
現在他來了島上,他們就沒急著出島,等虞平舟穩定了再回去。
這會兒人去哪了?
心臟不會是沒修複好,又送去加工了吧?
陳子輕慌慌張張地往外走,他出了臥室,穿過客廳的時候無意間瞟了眼書房位置。
門縫底下有亮光。
真服了,心臟都生病了還要大半夜的起來工作。
陳子輕黑著臉去推門,一下就給推開了,他還沒看清什麽便先一步指責:“錢是掙不完的,你躺平個幾天又怎麽了,非要這麽晚了還……”
話聲戛然而止。
陳子輕的嘴巴維持著喊叫的大小,他呆滯地望著投影屏上的虞平舟:“這,這是什麽?”
“是你想要知道的,你哥哥的另一個秘密。”虞平舟對他招手,“過來。”
陳子輕同手同腳地走過去,被虞平舟撈到腿上坐著。
接下來,陳子輕親眼目睹了虞平舟的秘密。
虞平舟的心臟有記錄功能,會投放出來,記錄的是他當天的所見所聞所說所感,投放出來則是為了……
讓他刷新記憶庫。
那顆心臟植入虞平舟體內沒多久,他的記憶就出現了大問題。
虞平舟通常都會在第二天看前一晚的錄像載入記憶,每天都是如此,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這才不讓第二天的自己像個初來世界的新生兒。
陳子輕感到不可思議,他完全沒發現。
即便溱方孝給過他兩次提示,他也試探過虞華章,甚至是對當事人虞平舟提過,他的內心依然不覺得虞平舟剩下的秘密會是這個方向。
虞平舟太可怕了,人際交流一條條的線,他到底是怎麽做到滴水不漏的?
陳子輕的腦中徒然多了一個小記憶碎片。
原主從床底下爬出來,看見了牆上的影像,那影像裡的哥哥在說話,坐在床邊的哥哥在重複。
影像沒嚇到小男孩,是他哥哥冷厲異常的臉色把他嚇到了,導致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摔下樓梯生了場病,丟失了那部分記憶。
就在這一刻,陳子輕收到了大量積分袋,預示他完成了任務四跟任務五。他嗓子發乾,說話聲都有點不像平時:“為什麽會這樣?”
虞平舟道:“不清楚,不影響生活。”
“怎麽不影響生活,這只是你習慣了而已,對我來說是個很要命的疾病,怪病,不可修複的巨大缺陷,要是哪天沒記錄完全,或者是出了故障產生了亂碼,你是不是就會認不出我了,不記得我了?”陳子輕的眼睛有點紅。
虞平舟收起影像:“不會。”
陳子輕將信將疑:“真的嗎?”
“嗯,”虞平舟伸手接下少年掉落的小珍珠。
從分化以來,他的信息素並非他壓製收斂,是根本就不想出來。
當它不受控制地往外跑的時候,說明——
它找到了主人。
那它怎麽會忘記。就算它的主人出了什麽問題迷路了,它也能帶主人找到原來的路。
陳子輕難以消化這個信息:“我母親是不是知道你記不住東西?”
虞平舟嗅著懷中人脖子裡的味道:“懷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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