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聽見手機另一頭的人的聲音。
這和被主人解了繩子丟在家裡,不趁機四處撒野,卻趴在門口哀叫的狗有什麽兩樣。
主人一不在,就焦慮,節奏全亂。
患得患失,怕主人帶著別的狗的味道回來,甚至把別的狗養在身邊。
虞平舟的鼻息裡若有似無地發出一點笑音,他無奈地揉揉眉心,撥了那串號碼。
很快就接通了。
楚未年心底浮起嘲弄,都是哥哥,還是有區別的。
“你問他在哪?”楚未年不動聲色。
虞平舟腳步一轉,走到會議室左側的茶水間問:“析木,你在哪?”
陳子輕打哈欠,他昨晚太興奮睡眠嚴重不足,正打算補覺:“我在車上,江扶水坐在我旁邊,我的背包被他拿著,他給我買了吃的喝的,對我可好了,哥哥你不用擔心我渴了餓了。”
看似很乖,不但有問必答,還多給信息。
虞平舟對著這麽個乖巧的弟弟,溫柔道:“你未婚夫在我旁邊,有話說?”
“沒有。”陳子輕毫不遲疑。
楚未年的感知放出來,聽得一字不落。
虞平舟眼神提醒他收斂信息素,別影響到會議室裡的Omega員工和低等級Alpha員工:“怎麽不接他的電話?”
陳子輕把懷裡的果汁給江扶水,讓他幫自己打開:“不敢接,我怕他凶我。”
虞平舟慢條斯理:“他為什麽凶你?”
陳子輕理直氣壯道:“因為我跑出來找別人玩了。”
虞平舟說:“這樣對嗎?”
“對。”陳子輕換了個坐姿,他為了不打擾到車裡其他人休息,把聲量放得很小,“我有社交自由。”
虞平舟“嗯”了一聲,沉吟片刻:“既然你認為自己對,也該如此,那你為什麽覺得他會凶你?”
陳子輕說:“他吃醋啊!”
站在虞平舟旁邊的楚未年聞言,眉頭微跳兩下,疑似尷尬地走開了。
虞平舟立在原地,手機裡是少年的嚷聲,裹著濃重的親密意味,摻雜些許傲嬌和得意。
“他稀罕我稀罕得不行,他不讓我有別的哥哥,更不會同意我跟別的哥哥玩,太霸道了,我不喜歡。”少年振振有詞,“我想趁這個機會讓他意識到兩個人之間要有獨立的空間,我只是和他訂婚了,不是賣身給他了。”
已經拉開距離的楚未年依舊聽得一清二楚。
虞平舟告訴弟弟:“析木,關於他的缺點和不足,你可以直接和他說,不必通過我傳達。”
“我沒讓你傳達,不是你問的嗎,”陳子輕語氣詫異,“哥哥,是你問了我才說的,不然我都不想說。
虞平舟隱隱深呼吸。
陳子輕笑嘻嘻地說:“哥哥,我跟著江扶水一起出差,其實就是旅行,玩兒,等我回去給你帶禮物。”
他接過江扶水打開的果汁,喝兩口舔舔嘴,心情特別好:“前面就進隧道了,不說了,哥哥你忙吧,下次他再因為這種事找你,你叫安保把他攔在樓下,別讓他上樓耽誤你工作影響你心情。”
結束通話,虞平舟掃向已經泡起苦丁茶的好友:“未年,這次他不接你電話的原因,我替你問出來了,再有下次,你自己問,這畢竟是你們兩個人的事。”
楚未年:“……”
嗜甜的他生平第一次品嘗苦茶,就像他第一次品嘗見到某個人,犬牙發癢難耐的感覺。
虞平舟適時給出高質量的提議:“當然,你也可以直接找自身的原因,一步到位。”
楚未年:“……”
寵吧,寵到無法無天的時候,讓他捅出大攤子,誰都沒法給他收拾。
.
陳子輕在大車上度過了好幾個小時,換小車。江扶水睡了,腦袋靠在車窗那邊,手抱在身前,形成一個防備的姿勢。
江扶水的同事們也都睡了,一個比一個滄桑疲憊,兩眼無神。
一比較起來,江扶水還是很扛壓力摧殘的。
陳子輕刷了刷手機,他今早起來就看見了沈文君昨晚發的訊息。
——睡了嗎。
當時沈文君那邊是下午,他正忙的時候,發那個訊息幹什麽。
有事就說事,別問在不在,也別問睡了嗎。
所以陳子輕沒回。
可發了相同訊息的江扶水,陳子輕不能不管。他上午一出現在江扶水面前就提了訊息的事。
江扶水說,也沒什麽事,就是想問他有沒有按照劑量吃藥。
陳子輕感歎,江扶水像他的主治醫生,而他不介意做江扶水的實驗品,各取所需。
手機上來了訊息,陳子輕困頓地瞅了瞅。
【未年哥哥:我可以不去找你,但你要每天給我發至少三個訊息。】
陳子輕過了會才回。
【宋析木:你當我是小學生啊?一個,多了沒有。你再不滿足,一個都沒了哦。】
楚未年沒回了,估計是在吃糖粒,後槽牙都要咬碎。
陳子輕望著車窗外的陌生城市夏景,幸好周衍明還在國外修修補補,他要是回國了,以他那性子,隔三岔五的湊上門,那楚未年真要發瘋。
……
午飯隨便在休息區吃了點,傍晚才到目的地。
江扶水一行被接去實驗基地,陳子輕進不去,他戴著口罩跟棒球帽,一雙眼睛神采奕奕,絲毫沒有被留下的委屈和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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