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不想搭理他。
楚未年把手臂放在他的椅背上面,彎下腰背,氣息落在他烏黑的發頂:“反正也寫不完了,乾脆別寫了。”
陳子輕眼睛一亮,聽起來好有道理。他眼裡的亮光隻維持了幾秒就消失無影:“未年哥哥,你別動搖我的意志,我學習的心……”
“你哥跟你嫂子的婚約解除了。”
陳子輕刷地站起來:“什麽!”
楚未年意識到自己透露的信息,神色不太自然,文君要他保密,他食言了。
一隻手撫上他攏起來的眉間,他垂眼,少年和他對視,眼神清澈乾淨:“未年哥哥,別這麽皺眉頭,都不帥了。”
楚未年:“……”
他欲要開口就被少年打斷:“你快和我說說他們怎麽解除婚約的,什麽時候解除的,又是為什麽解除。”
“不是要寫作業?”
陳子輕興衝衝的:“寫作業哪有吃瓜……哪有我哥哥嫂子重要,我不搞清楚他們為什麽分開了,我心難安。”
楚未年面部一抽,他捏捏少年的臉頰:“我不清楚他們取消婚約的原因,你想知道就問你哥。”
陳子輕暫時不想問:“哪天取消的也不知道?”
楚未年說了日期。
陳子輕抿嘴,原來那晚楚未年接到電話要出去是這個原因。楚未年沒和他說,替知己瞞著呢。
這會兒楚未年大概是腦抽,說漏嘴了,皺眉是在懊惱。
陳子輕忽然“咦”了一聲,虞平舟不是沈文君的婚姻了,那他就可以不用搶過來了吧?
如果沈文君不再有婚約,婚姻那一項一直不填補,他是不是就能少搶個東西?
陳子輕激動地笑出聲,就跟走路被一大把票子砸到臉似的。
楚未年抬起少年的下巴:“宋析木同學,你哥恢復單身了,你這麽高興?”
陳子輕啪地打開他的手:“別打擾我寫作業,我馬上就要開學了,寫不完哪有臉去學校。”
屁股剛坐到椅子上,陳子輕就又被一件事拽跑了注意力,他轉過身反著坐在椅子上,仰起頭跟還沒走的楚未年說起他在禦山苑的所見,真假摻和在一起喂過去。
盡管沈文君早前已經和楚未年說了。
陳子輕說:“未年哥哥,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他是你比命還重要的朋友,你就算有一點可能也不能不當回事吧。”
楚未年俯視他難消鬱氣的眼角眉梢:“你真的看見了兩個?”
陳子輕小雞啄米地點頭:“真的。”
他疑神疑鬼地轉著眼珠留意四周:“我年紀輕輕,沒老花眼,正常上學,不智障,所以我不可能搞錯。”
楚未年似乎聽進去了,信了:“那為什麽會有兩個?”
陳子輕眨眼,不知道啊。
楚未年站累了,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自己坐上去:“這件事,你還跟誰說過?”
陳子輕稀裡糊塗變成站立,他推一下楚未年的肩膀,沒推動:“一個文君哥哥,一個你嘍。”
楚未年說:“你沒告訴你哥,反而先告訴我了?”
陳子輕一臉疑惑:“這有什麽好單獨拿出來說的嗎?”
“未年哥哥,你不會是覺得,你在我心裡比我哥哥重要了吧?”少年鄙夷地笑,“那不可能。”
他下一秒就湊近,鼻尖幾乎抵上來:“除非你把我放在你最好的朋友前面。”
楚未年沒接這個話題。
陳子輕也不死纏爛打,他繞回剛才的正事:“文君哥哥說我看電視看花眼,這你信嗎?”
楚未年說:“你文君哥哥委婉的陪你玩過家家。”
陳子輕臉色難看:“所以你還是當我瞎扯!”
“要是我哥,他肯定無條件的站在我這邊相信我,不像你,隻站在你最重要的朋友那邊,你走,你別來找我了,我開學之前都不想見到你,就算你奶奶要我過去吃飯,我也不去,你讓你最好的朋友去吧!”陳子輕的情緒脫離控制,他把桌上的東西全給揮到了地上。
有本書的硬角砸到了楚未年的眉骨,他作為高級別Alpha,完全可以躲開,當時不知怎麽就沒躲。
陳子輕眼睜睜地看著楚未年的眉骨變紅滲出血絲,這一幕跟當初周衍明來宿舍堵他何其相似。
房內寂靜無聲。
陳子輕望著自己的雙手,這是馬甲的影響嗎?還是別的原因?
楚未年摸向發痛的眉骨:“小瘋牛。”
陳子輕:“……”
“真有兩個,那就不會只有你一個人看見,”楚未年懶洋洋道,“別人就算現在看不見,早晚也會看見。”
言下之意是,靜觀其變,以靜製動。
陳子輕萎靡地說:“我還不是怕你最重要的朋友有危險。”
楚未年的指尖刮著眉骨的傷口。
陳子輕彎腰撿地上的東西,嘴裡嘀嘀咕咕:“請的道士說禦山苑沒有鬼。”
楚未年挑眉:“鬼?”
“肯定啊,另一個還能是大活人嗎,”陳子輕停下手上的動作說,“你最重要的朋友雖然有兄弟姐妹,卻都是同父異母,他沒親兄弟,更沒雙胞胎。”
楚未年將腳邊的一本書踢開:“鬼變成他的樣子,在他住的地方溜達?”
“不然呢。”陳子輕發現楚未年又當他放屁,他氣得把撿起來的幾本書全部重重扔在對方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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