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明被訓了句,下意識就要隨意叼回去。
“我喂你。”
陳子輕捏著巧克力棒,把沾著他唾液的那頭放進他口中。
吃你自己吃過的地方,麻煩別搞混。
陳子輕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他沒再管那個想找事又不敢動他動手的Alpha,雙手放在腿上撐著,伸著脖頸咬住近在眼前的巧克力棒,嘴唇敷衍地含著。
包間裡恢復成先前的哄笑,盡是不正經和輕浮。
周衍明懶懶洋洋地吃著巧克力棒,吃一口就吞咽一次,他喉結性感,吞咽聲有力,聽著撩人。
巧克力棒越來越短,兩人越來越近。
陳子輕後背發毛,“騎虎難下”這個詞語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讓他清晰,他不信自己猜錯了,他把心一橫,閉上了眼睛。
隨著巧克力棒長度的逐漸縮短,起哄聲挑上一個高度。
只剩一厘米。
起哄聲沒了,周遭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臥槽,真要嘴對嘴啊?
周衍明的幾個朋友按捺不住地就要站起來,阻止他發瘋。
哢嚓——
巧克力棒斷開的聲響不大,所有人卻是全都聽見了。
周衍明盯著不知死活的少年,舌頭將頂多半厘米的巧克力棒卷進口中,咬碎在後槽牙裡。
“周少,這不算——”
“對對對,不算,重來!”
“重來!”“重來!”
周衍明笑罵:“重來個屁,滾。”
陳子輕驚魂未定,頭暈眼花,一股力道把他扯起來,他被帶去包間自帶的洗手間,困在牆壁跟Alpha的胸膛之間。
Alpha嘴裡的酒氣混著巧克力的味道,全都噴在陳子輕的臉上。
“其實我不想當猴子被人圍觀。”陳子輕拿走主動權,他先說話,“可你那麽多朋友在場,都是你圈子裡的人,你讓人叫我上去,是把我介紹給他們認識,你想玩,我就陪你玩,我不能讓你沒面子。”
少年冷冷地笑:“哪怕你不尊重我。”
周衍明啞然,吃個巧克力棒就叫不尊重了?這才哪到哪。
“周衍明,我為你破底線了。”陳子輕話鋒一轉,眼神哀怨,“衍明哥哥,你的沈教授會為你這樣嗎,不會,他只會為我哥哥這樣。”
周衍明側身立在旁邊,低頭捋幾下發絲,這孩子一會兒一個樣,性情喜怒無常,跟資料裡的非常貼切。
十八歲,沒長大,幼稚孩子氣。
周衍明搓了把讓酒精熏紅發燙的顴骨:“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少年站到他面前,把他敞開的衣襟攏起來,給他一顆顆地扣起扣子。
這是周衍明沒體會過的感受。
像是賢惠的妻子,和在外花天酒地的丈夫。
才十八歲,小小妻子。
周衍明太陽穴一跳,他覺得自己有毛病。
少年把他襯衫最上面的那顆扣子都扣了起來,他不適應,感到脖頸被束縛住了,反射性地就要把扣子松開。
卻見少年對他伸出手:“給我獎勵。”
周衍明挑眉詢問。
陳子輕說:“我做得那麽好,你不該誇我,獎勵我嗎?”
周衍明心思微妙,迄今為止,還沒人這麽理直氣壯的找他要過獎勵,他悶笑了起來:“獎勵?打屁股的獎勵?”
陳子輕:“……”
臉被掐住,他不由自主地就要掙脫。
周衍明已經先一步擦掉他嘴上的巧克力殘渣,將他摁在自己懷裡。
窒息了。
陳子輕為了維持住職業素養,在心裡不停地默念“隨遇而安”,頭頂傳來Alpha渾厚的聲音:“聞到了嗎?”
“我鼻子又沒壞掉,”陳子輕有意無意地偏頭,把小半邊臉露出來喘口氣,“全是煙味,酒味,香水味。”
周衍明吐出兩個字:“苦煙。”
Alpha頓了下,說:“我的信息素。”
陳子輕感覺很神奇,包間裡的煙味他能聞到,同樣是煙味,換成信息素,他就聞不到了。
信息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陳子輕推開周衍明:“哦,苦煙啊,真夠難聞的。”
周衍明沒惱怒,屈指彈他下巴:“給你科普一下知識,Alpha的血液,唾液,汗液……”
嗓音壓低說了什麽:“最濃。”
陳子輕無視周衍明曖昧的意味,他在心裡嘀咕,不是犬牙嗎?
【成結時,信息素濃度超過犬牙裡。】
陳子輕恍然大悟,又漲知識了。
周衍明在觀察眼前的少年,想他所謂的喜歡到底有幾分純度,還真就只是個遊戲,搶玩具,為了玩?
他為什麽思索這些。
跟個三分鍾熱度的小孩子較真上了,像個傻逼。
周衍明的面色不自然,漆黑一片。
陳子輕不清楚周衍明在想什麽,他決定表個態好讓今晚這場插曲完美收尾:“周衍明,我不喜歡煙味。”
“你的信息素是煙味。”
周衍明好整以暇,這小孩肯定馬上就要耍脾氣發神經的說“那我不喜歡你了”。
沒曾想,他說的是——
“你的信息素是我不喜歡的味道,可是我聞不到,所以我們天生一對。”
周衍明寬厚的背脊驟然滯住,呼吸停了的同時,心口仿佛被什麽東西衝撞,一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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