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行吧。
楚未年掌心握著的小肩膀圓潤光滑,隔著潮濕的布料黏上他生命線和感情線,他感受別人的汗液,陌生的體會令他腎上腺素飆升,羅勒葉的味道往外溢:“你去國外做個檢查?”
陳子輕腳步一停:“國外的技術比國內的先進?”
楚未年說:“國外幾十年前就有腺體移植相關的文獻和數據。說明有人做過實驗。”
陳子輕快速思慮了一下,放心上了:“那我到時候讓我哥陪我去。”
楚未年和他逗趣:“你哥忙,你未年哥哥不忙。”
陳子輕拿開他的手:“你能跟我哥比嗎,我哥把我放在重要位置,你呢,你連朋友的身份都不給我……時間過得快死了,一眨眼,我們訂婚已經有半年出頭,再一眨眼,就是一年,別到時候我們的合作關系結束了,我還不是你朋友,你還欠我承諾沒兌現……”
身後沒腳步聲。
陳子輕轉身看去,Alpha站在原地,低頭看被他拿下來的那隻手。
“未年哥哥?”陳子輕喊。
楚未年懶懶“嗯”了一聲,日光將他的金發染得耀眼,他唇角噙著笑,較深的眼皮褶子下,一雙淺灰色眼瞳專注地凝視過去。
陳子輕隱約感應到了楚未年的情感起伏與熱度,積分袋嘩啦啦地掉,他猝不及防。
完了,進度走過頭了,楚未年喜歡上他了。
還剩四個承諾沒用,人就搶到了,但分欄出錯,跑偏了位置。
陳子輕犯愁,這就沒必要了,分量多了是壓力,也是負擔。一個不慎還會給自己惹來不小的麻煩和阻力。
只能先裝作不知道。
反正楚未年不是那種會把心思說出口的性情,糾結擰巴時期漫長得很。等到老太太死了,婚約取消,他就能順理成章地跟楚未年切斷那根線。
陳子輕是個老宿主了,他的心理建設飛速走完,指著自動售賣區對走近的楚未年說:“我要吃第二層的蛋卷,你給我買。”
楚未年睨他:“自己沒長手?”
“你不願意就算了。”陳子輕馬上就說,“我找你知己。”
楚未年掐他臉:“非要人伺候你是吧,什麽毛病。”
陳子輕冷哼:“我告訴我哥,你欺負我。”
楚未年哈哈大笑:“回回雷聲大雨點小,你哥不知道你的把戲?”
陳子輕陰了臉:“我哥知道了還寵我,不像你,只會笑話我,挖苦我,戳我自尊心。”
楚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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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平舟過來時,少年正在靠牆吃東西,他吃完了伸手還要,Alpha好友舉起來不給他,他蹦起來夠。
兩人身高差懸殊。
少年抱住Alpha好友的胳膊,身子掛上去。
Alpha好友把少年攏在懷裡,低頭逗他,看他惡意地捉弄自己,覺得好玩。
羅勒葉的刺鼻味道令人難以忽略。
虞平舟在原地看了片刻,他原路返回,把一直握在手中忘了放下來的球拍塞回球包裡。
“刺啦”
球包的拉鏈拉上去,沒人知道,包裡的球拍有一處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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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打了個羽毛球沒幾天,虞家老宅派人來接他過去吃飯,他沒想過在虞家期間還要跟那位打交道,這來得毫無防備。
虞老太太不像楚老太太那麽慈眉善目,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城府深精於算計的氣質。
陳子輕有點怕她。
虞老太太坐在輪椅裡,眼睛沒看他,看的是手上的一本書,他瞟了眼,是德文。
“你母親作為一個等級不算多高的Omega,一輩子能看到頭,她運氣好,擁有和我兒子匹配度高的信息素,又在機緣巧合之下發情誘惑了他,而他是個責任心強的人,碰了你母親的身子,臨時標記了她,自然就帶她回家,不顧周圍人的反對,送她坐上虞家主母的位置。”虞老太太說,“不可否認,你母親把我兒子迷得團團轉,在虞家的五年都要騎到我脖子上。”
陳子輕沒說話,他在看窗戶底下那隻鸚鵡,老太太養的不錯,羽毛那叫一個油光發亮。
“有一點我是佩服你母親的,她第一任婚姻結束後洗掉了標記,第二任婚姻結束後同樣那麽做,一次是為了洗掉汙點傍到有錢人,一次是為了讓我相信她徹底跟我兒子斷開聯系,好讓我放她走,準她帶著高額財富逍遙自在。”
蒼老的聲音帶出幾分不屑的笑:“可惜。”
陳子輕目睹鸚鵡發現了他,歪著小腦袋看他,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
高等級的Alpha老太太說:“你母親後來的遭遇我略有耳聞,她的一生概括起來就是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人不配財,必有所失。”
陳子輕想把鸚鵡放出來,看它會不會飛走。
老人嘮家常般:“不過你母親時隔六七年找上我兒子是我沒想到的事,如果她不意外身亡,那她會跟你一起被接回長陵,接回虞家。”
陳子輕不看鸚鵡了,他看虞平舟的奶奶:“您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的吧。”
“是,我不會,”虞老太太直白道,“我會讓你們死在半路。”
陳子輕點點頭:“她意外死了,只有我一個人,您看我一小孩子成不了大氣,捏死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實在是懶得動手,就放了我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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