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彎腰趴下來假裝拽褲腿摳鞋帶,實際是要繃不住面部管理了。他維持著讓楚未年看不清表情的姿勢說話。
“我在上高中,正值青春期,不像你們這些大叔經歷得多了,讓社會的大染缸染得亂七八糟,做事待人不是權衡利弊,就是計較得失,早就忘了初心了,你們也不記得自己在我這個年紀是什麽樣的真性情。我交朋友和情愛欲望沒關系,純粹只是想那個人陪我玩,玩也僅僅是玩,不是上床……”
陳子輕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說:“你曲解了我交友的意義,還要限制我約束我,別說你是我的假未婚夫,就算是真的,也別想掌控我。”
楚未年發出意味深長的嘖聲:“我上輩子拯救了星球,這輩子是你假未婚夫,而非真的。我可沒綠帽癖。”
“你憑什麽罵我未來的未婚夫是綠帽癖?”陳子輕下意識地坐直身體,大喊大叫著護犢子地反駁,“他才不是綠帽癖呢!”
楚未年:“……”他臉色難看,“耳朵都要讓你吵炸了,小點聲,慢點說,ok?”
陳子輕軟了聲調:“未年哥哥。”
楚未年戲謔地看著情緒秒切換的少年:“這不是挺好嗎,就這樣,一直這樣,別時不時的,嘶——”
他看向擰住他手背一塊皮的少年:“松開。”
陳子輕不松。
楚未年握住他小臂,不知按了哪處學位,他的手頓時就沒了力氣。
“你說你在公眾場合,當著我的生意夥伴跟好友們的面和你所謂的朋友拉拉扯扯,我不在意,會被誤解我們是純商業聯姻,背地裡各玩各的,不止我們雙方的名聲都會受損,甚至你哥也會被非議,虞家家大業大,竟然要高中生弟弟聯姻,商人本色,你哥這些年的會被造謠是假裝的,這才是他的真實面目。”
Alpha不快不慢道:“我要是在意你,就會被說是連一個十幾歲的小孩都管不住,那我的能力會被質疑。”他松開掌中的那截小臂,“我很難做。”
陳子輕聽進去了,他要吸取教訓,以後應對哪個目標的時候注意一下周邊環境,但他嘴上卻是底氣不足的德行:“你仗著比我年長比我學歷高就欺負我,我明天讓我嫂子跟你說,他是老師,能說會道。”
楚未年說:“把他搬出來幹什麽,家醜不可外揚。”
“……”陳子輕誇張地張大嘴巴,“他是外人?你們認識很多年了,你看起來能在他一聲令下為他戰死沙場在所不惜,我以為你們早就是相親相愛一家人了呢。”
楚未年沉默了下力氣。
“不對,是知己。”陳子輕怪裡怪氣地笑。
楚未年眼底微沉,那抹色調轉瞬即逝,他沒長篇大論地對著一個小孩子解釋他跟好友的深厚友情,沒必要。Alpha隻說:“你的假未婚夫我目前沒在心裡藏人,也保證不在我們維系婚約關系期間對誰動情。”
陳子輕偷偷嘀咕:“屁哦,你以為你誰啊,還能管自己動不動情。”
楚未年不以為然,他老處男一個,定力自製力方便沒問題,也相信不會有哪天想把信息素塗抹在什麽人身體裡。
車在冬夜行駛,陳子輕看不到虞平舟的車,早就混入車流不見了蹤跡,他掏出手機看看,江扶水給他發信息。
陳子輕把手機塞回柔軟的白色外套裡:“你要和我說的東西都說完了嗎?別過幾天又冒出來一點,擠牙膏一點煩人。”
楚未年面色漆黑。
卻在下一刻聽見少年說:“未年哥哥,我想睡一覺,你能不能坐過來點,讓我靠著?”
楚未年睨他一眼:“不是有椅背?”
“硬。”少年坦然地提出要求,“我想靠著你的肩膀。”
楚未年好笑地看著他被慣壞了的模樣:“我是你的假未婚夫,我們之間不宜,”
後面的話還沒吐出來,少年就挪坐到他身邊,腦袋往他肩頭一靠。
楚未年渾身肌肉瞬間僵硬無比:“拿開。”
“我嫂子這麽靠過嗎?”陳子輕自顧自地說,“沒有吧,你們只是朋友。”
話落就笑起來:“能為了另一方跟全世界作對的純友誼誒,好讓人羨慕哦。”
楚未年:“……”
很快的,少年呼吸均勻,陷入了沉睡中。
楚未年淡聲:“不至於。”
不至於什麽卻沒嚴明,讓人難以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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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沒兩天就找機會在章家附近“偶遇”章老。
那老人家認得他,叫司機把車停在他面前,和藹地問他怎麽會在這裡,得知他在家閑得慌出來逛街就邀請他去家裡玩。
陳子輕成功上了章家的車,他驚訝地望著老人:“章爺爺,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怎麽看起來精神不怎麽好。”
章老眼下烏黑,松垮的眼袋都要掉在鞋面上了:“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沒睡好,去醫院拿了點藥。”
陳子輕恍然:“失眠了啊。”
之後一老一少沒怎麽交流,直到下車進了章家的大門,陳子輕“咦”了一聲:“章爺爺,您家裡有點不對。”
章老上了年紀就開始琢磨風水,希望一家老小平安順遂,他一聽這話就想到了風水方面,確實不對。
早前給他家裡布局的風水大師去世了,他前天走渠道找了個大師,對方來是來了,卻看不出來名堂,所以他才先去醫院開藥吃著,再慢慢找風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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