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蔫蔫的:“我跟你一起去。”
他站起來的時候,架子上的遺像在他的余光裡一晃而過。
陳子輕垂下眼睛看正在收拾桌面的一雙手:“津川,我沒有見到過爹媽跟你哥的鬼魂。”
梁津川沒嘲諷他一句,神情很平靜:“投胎去了吧。”
陳子輕說:“應該是的呢。他們投胎到別人家,都能下地走路了。”
梁津川沒接這個話題,他把兩個飯盒套上,拿著去水房。
“等等我啊。”陳子輕跟上梁津川,他長長地歎出一口氣,不知道佔堯生在哪,在做什麽。
……
佔家一團亂。
老的暈倒了在醫院躺著,他們只知道女兒下落不明恐遭不測,不知道其他。
知道實情的兒子在房裡酗酒抽煙。
他找的人查到了那家遭過搶劫的旅館,是團夥作案,警方先一步介入了進去。
警方通過走訪附近門臉跟居民鎖定一輛形跡可疑的白色麵包車,他們根據零散殘缺的交通監控推測麵包車路線,沿途追查的過程中接到一起報案,有目擊者發現了碎屍。
就在警方推測的麵包車逃亡路線范圍裡。
搶劫事件發生當晚,住在旅館的客人裡頭只有一個失蹤了。於是警方拿碎屍一檢測,對上了。
就是佔家小女兒。
這是大新聞,警方那邊在佔家大兒子的協助下成功防住記者,沒有泄露半分跟碎屍有關的信息。
警方花費大量警力沿著第一件碎屍的所在地點展開地毯式搜查,現在所有碎屍都找齊了,就差一個頭。
頭還沒有找到。
“嘭”“嘭”“嘭”
佔堯生把酒櫃裡的所有酒都拎出來,一瓶瓶地砸了出去,他站在淌著酒液和玻璃碎片的地上痛哭流涕,這幾年的種種在他眼前逐一閃過,猶如一場夢,一場空。
2017年的夏天,佔堯生在國外病死,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施工地做勘察流程。
不等他有反應就突發意外事故,要不是包工頭及時把他推開,掉下來的石板能把他砸死。
當時是96年的夏天,他回到了二十一年前,太荒唐了,太離奇了。
佔堯生認為老天爺讓他回來,就是要他在今生通過自身的努力去改變命運。
於是他開始密謀。
第一步是讓父親主動申請調去縣裡,他做到了。
父親那段時間退下位置,順利避開了十年後引發動蕩的禍根。
第二步是,佔堯生在高人的指點下去一個衛生所附近找八字有益於佔家的貴人,據他調查,那衛生所裡負責拿藥的寡夫近期變化很大。
佔堯生懷疑寡夫就是自己的目標。很快他就拿到相關信息在高人那裡得到了確認。
於是佔堯生就想著,等到合適的時機把人娶進佔家。
佔堯生讓妹妹先去走個過場,出乎意料的是,寡夫拒絕了他的親事。他原以為妹妹的打扮談吐就能顯露家境,寡夫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開車撞人是佔堯生一時失去理智。
當佔堯生看到寡夫把小叔子護在懷裡,義無反顧的用身體擋車的那一幕,他一陣後怕。
幸好自己及時急打方向盤調轉方向,這才沒讓寡夫有個好歹。
佔堯生的計劃卡殼之際,周彬帶著愚蠢的自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周彬,一個重活一世的人。
和他一樣。
他們都獲得了老天爺的眷顧,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周彬為了展現自身的價值,對他打出友誼牌,他與之交好。
再就是妹妹進首大讀書。
佔堯生開始他的第三步,他要妹妹跳過命裡的災難。
重生的周彬不清楚他妹妹的真正結局,因為家裡瞞下來了,外界以為她當時出國留學,後來直接留在國外的某個地方定居。
為什麽瞞著……
妹妹慘死在國外,正是她就讀大一上學期的98年冬天,她的屍體下葬時沒有齊整,凶手逍遙法外。
出事那天她和對象約會,兩人吵架了,她給佔堯生打電話發牢騷揚言一定要跟對象分手,在那之後,她一個人回住處的路上被人擄走。
幕後之人是父親的敵對,他們拿到了想要的利益,仍然喪心病狂的撕票了。
父親跟那一方勢力鬥了幾年誰都不能拿誰怎麽樣,是他□□才了了心頭恨,可當初對妹妹下手的綁匪逃之夭夭。
這一世佔堯生早早扼殺後患,沒有敵對作亂了,他還是不放心。
佔堯生沒再讓妹妹高中畢業就出國,他把她送進首大,接近氣運好的寡夫。
不僅如此,佔堯生甚至做了兩手準備。
他通過不正當不人道的邪術,讓一個跟他妹妹生辰八字一模一樣的音樂系學生以命換命。
在相同的時間,特定的地點方位替代他的妹妹死去。
那天清晨,佔堯生按照方法將手鏈裡的符水灑在屍體旁邊,他做這件事的時候讓一個工人撞見了。
工人以此要挾他,張口就是十萬。
佔堯生說他需要時間籌錢,趁其不備殺人滅口。
但是,
佔堯生給妹妹換了讀書的國家學校,讓她平安的度過了上輩子出事的那個時間,從98年來到了99年,結局卻沒有變。
妹妹的悲劇起因從權利上的謀殺變成單純的意外,行凶方變了,死狀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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