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輩以前是赤腳醫生,他說程鵬小時候生病,家裡人以為是中邪了就去道觀求黃符燒掉衝水喝,沒用,他推斷是過敏,跟程鵬說不要吃花生。
陳子輕問道:“弟弟也花生過敏嗎?”
“雙胞胎不能是這麽個複製法,弟弟不過敏。”
陳子輕臉不紅心不跳地藏起這個收獲。他找機會讓程項吃了花生,程項沒出現過敏的反應。
程項是弟弟,身份沒問題。
那死的就是哥哥。
雙胞胎只是長得像,他們是兩個不同的人,不太可能有相同的習慣。
附身在中年租戶身上的鬼魂生前那麽扔煙頭,死了還是下意識的那麽扔煙頭,抽煙往窗戶一彈,一直都是他。所以答案是程鵬。
答案就是哥哥程鵬,就是他扔的煙頭,沒反轉。
“444,程項跟我那同行說是他哥扔的煙頭,同行反著填他了啊。”
系統:“聰明反被聰明誤。”
陳子輕分析,同行發現程鵬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就在固定思維的影響下判定任務有陷阱,可能還會生出“我就知道不會那麽簡單”的想法。
同行找啊查啊,最終在各種因素的促使下,填了弟弟程項。
把事情想複雜了。
這任務挺毒的,換他估計也錯。
畢竟雙胞胎的這個設定,一看就覺得肯定有用處,哪知道是煙霧彈。
陳子輕:“444,扔煙頭的是程鵬。”
系統:“確定了?”
陳子輕:“確定。”
系統:“我再問你一遍,確定了?”
陳子輕不敢說了,他猶猶豫豫:“不,不確定。”
系統:“那就想好了再說。”
陳子輕瞅了眼沒變化的遺願清單,不是程鵬嗎?不可能啊。
不對。
不對不對!
同行不管是填了兄弟裡的哪個導致任務失敗,那他沒填的那個不就是正確答案嗎,他有什麽好疑惑的呢。
陳子輕的眼皮猛跳,除非是……不止一個人。
兄弟倆都有在晚上九點整,把煙頭扔到過那間合租房的窗戶外面?
陳子輕自我否定,他試探過程項,對方不會抽煙,那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的不會。
況且扔煙頭的時間是死的,出現那種可能的幾率很低,除非是長期住在一起,還一起站在窗邊抽煙。
怎麽回事?
陳子輕決定招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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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需要房東的幫忙,他給中年租戶打電話,找了個修東西的理由開門進去。
陳子輕拿出帶來的東西做法招鬼。
當那面被砌起來窗戶牆上一點一點浮出人影輪廓時,房東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陳子輕沒管他,隻賣力招魂,符紙在盆裡的清水上掃過,彈出水珠,掠向點燃並排拿在指間的三根香上。
那人影漸漸清晰,和程項的體格相似。
是程鵬。
陳子輕試圖和程鵬說話,沒成功,他提起程項,提起光頭,程鵬都一動不動。
直到他提那個早就沒聯系了的朋友,牆上的鬼影徒然扭曲了起來。
陳子輕大氣不敢出,手上的香還是滅了,他趕緊退到房門口,手上不停地疊元寶,疊一個就丟一個,元寶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圖案。
程鵬的鬼影扭曲著,仿佛發出了無聲的嘶吼尖叫。
不一會,竟然又出現了一個鬼影。
從程鵬體內撕裂出來的,比他矮一些,瘦一些。
陳子輕人都傻了,這怎麽,套娃啊?他小心地詢問:“請問你是誰?”
鬼影周身怨氣太大,房內陰風陣陣,陳子輕不敢大意,他火速疊好元寶,扣打火機點燃黃符扔進元寶堆裡。
元寶燒起來,陳子輕看著那鬼影,腦中突然蹦出一個可能:“你是不是程鵬那個生意上的朋友?”緊接著就再次拋出一個猜測,“你被他害了嗎?”
剛說完,陳子輕眼前的場景就變了。
郊外橋邊停著輛車,程鵬跟一個矮個子男的發生口角,陳子輕在一旁聽他們爭吵。
做的什麽鋼鐵生意,矮個子跟人合夥騙程鵬把老本都投進去。程鵬血本無歸,失手拿磚頭把他砸死了。
程鵬被欺騙的恨意促使他把人砸死後也沒收手,不停地,一下一下砸動,砸得血肉模糊,血混著碎肉濺到自己臉上,十分可怖血腥。
陳子輕目睹程鵬在附近找了個地方埋屍。
矮個子化身怨鬼纏上了程鵬,跟著他住進了合租房。
陳子輕回到房裡,此時正是九點整,被砌起來的窗戶露出來了。程鵬跟矮個子的鬼魂重疊,他們抽煙,朝窗外扔煙頭。
地上的最後一個元寶燒沒了,周遭恢復如常,陳子輕清理清理灰燼就叫醒房東:“沒事了。”
房東又暈了過去,這回是高興的。
陳子輕把房東拖出來放在牆邊,他帶上房門出去,之前他感覺到中年人被附身,潛意識裡就認定是上一個租戶程鵬。
沒想到會有兩個鬼魂。
程鵬生前扔煙頭的時候,他那朋友的鬼魂和他一起,也算是鬼魂扔的。
而程鵬那晚跳樓是被附身了,他死後,鬼魂還和他一起,死了也不罷休的程度。
等等,遺願隻說找到晚上九點扔煙頭的人,沒說是當年還是現在,那如今的租戶是不是也在答案裡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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