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沒人出來溜達,田裡也不見人影,都在家午睡。
陳子輕速去速回,路上沒碰到哪個,不然鐵定要問他怎麽這個時候洗衣服。一戶人家屋後的老梨樹映入他眼簾,他腳一轉走近,發現地上除了腐爛的梨肉殘骸,還有個整的黃梨。
把兒是綠的,說明掉下來沒多久。
陳子輕把梨子撿起來擦擦,確定是好的就揣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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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沒養家禽,沒人說他懶,因為他要工作要照顧小叔子,沒時間沒精力養那些,操不上別的心。
村裡人會覺得,他的小叔子是一點忙都幫不上,只會長個嘴問他要吃的要喝的,但凡懂點事,最起碼都能養點雞養點鴨,在他上班期間切點菜喂一喂,在他下班前顧著雞鴨回窩,不回的就去找回來。
就這麽點事,小叔子都做不了。
陳子輕把褲子鋪在曬滾燙的長竹竿上面,他去兩棵桃樹地下轉了轉,挑了個最飽滿最漂亮的摘下來,和撿的梨一起拿去廚房,洗乾淨放在半桶水裡冰著。
“我好虛啊。”陳子輕坐在小板凳上歎氣,原主一天不知道手Y多少次,看他這感受,至少三次。
【次數不定,你有感覺了,不分場合不分時間,無論是家裡家外,去衛生所的路上,還是在衛生所,哪怕是在地裡乾活,你也會找個沒人的樹叢。】
陳子輕滿臉凝重之色,這影響到生活了啊。他跟444講了自己的困難處境:“有道具藥壓製嗎?”
系統:“沒有。”
陳子輕嘴一撇:“我不信。”
系統:“你愛信不信,就跟你玩自己的時候,監護系統能嗑瓜子看直播評個顏色探個深淺計個時,拿去同行手下的宿主比賽一樣。”
陳子輕:“……是直接馬賽克嗎?”
系統:“屏蔽。”
陳子輕感人肺腑:“我就說你們公司人性化吧。”
系統:“……”
陳子輕在小板凳上愁了會身體的重欲情況,起身去撈桶裡冰得差不多了的桃子跟梨子,切成小塊,灑上白糖,再倒進去一點水,他豬八戒吃人參果的嘩啦吃光一碗,把剩下一碗端去梁津川的小屋。
梁津川沒有躺在小床上面,他和他的輪椅都在被釘死的窗邊。
大白天的,屋內光線昏暗,陳子輕在炎夏體會到了寒冬的刺骨陰冷,他想把碗放在桌上,找了一圈才記起來梁津川這兒沒桌子。
“津川,我給你端了水果。”陳子輕走過去,“冰冰涼涼的,還甜,很好吃的。”
他試著把碗送到男孩手邊。
梁津川渾而黑的眼珠向下一轉,端著碗的那隻手發紅,多處冒小血點,明顯是用力抓擦出來的。
給他清理髒汙是想讓他難堪絕望,出了屋門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手。
陳子輕這是讓黃豆上的蟲子給爬了,癢的,他不清楚梁津川所想,隻覺得背上涼颼颼的:“你拿著碗好不好,我去找錘子跟起子,給你把窗戶上的木板取下來。”
梁津川嘲諷,惺惺作態。
今天這半天的反常不過是在找新樂子,晚上沒得到想要的結果,明天就又回到原來的醜陋嘴臉。
卸下木板?
又不知道要怎麽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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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陽光從窗外探進來,跳在梁津川手上,他的手一抖,吻在他眼皮上,他閉上了雙眼。
“我沒騙你吧。”耳邊有累夠嗆的喘聲,“木板全都拿掉了。”
發現了什麽,甜膩惡心的聲調上揚了幾分:“誒,玻璃是好的,不用換,我打水過來擦擦。”
梁津川閉著眼,長而卷翹的睫毛覆蓋下來,在青黑的眼下投了片扇影。
陳子輕滿意地拍了拍擰螺絲帽擰疼的手:“屋裡亮堂多了,我中午沒時間了,等我晚上回來幫你打掃一下。”
“水果你不吃啊,那我自己吃了。”陳子輕邊吃邊說,“這個不好放,吃的就是冰爽感,現在吃著都不冰了。”
字裡行間是親昵的埋怨感。
梁津川很瘦,修長的脖頸好似能輕易擰斷,他那顆比同齡人大一圈的喉結上下滾顫,想吐。
陳子輕喝掉碗裡的甜水:“明天我還做,到時候你想吃,我就給你裝一碗。”
沒應聲。
陳子輕舔舔嘴,壞了幾個月的人突然毫無征兆的對自己好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不懷好意。
像是精心準備了個大陷阱誘人進去,再站在上面邊扔石頭邊嘲笑。
梁津川怎麽看他這個所謂的嫂子?
吃午飯那會兒梁津川好像有表達過,把他當作連未成年都不放過的畜牲。
陳子輕望了望從始至終都沒有睜開眼睛的梁津川。
“能別盯著我看嗎,嫂子。”梁津川用那把生鏽沒恢復的嗓子說,“我快吐了。”
“……”陳子輕很快就猜出他的意圖,“你別激我,不管你怎麽激我,我都不打你,不會露出你以為的狗改不了吃屎的一面。”
梁津川沒什麽情緒起伏。
陳子輕趁機表態:“津川,我突然做了個決定,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打你了,就算我以後因為心情的原因想打你,我也不會動手。”
梁津川發出很輕微的鼻音,似是哧聲。
陳子輕咽了咽口水,他竟然從一個雙腿截肢的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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