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怕死了,鼻涕眼淚一把的說:“要被拉走乾活,修鐵路,砍甘蔗……搞上幾個月再讓回家。”
陳子輕煩上了,他有證,讓梁津川給他把證送過來就行了。
可是梁津川沒手機也沒BB機,聯系不上。
只能打給梁錚了。
而此時,梁錚在賭桌上,他玩的是“二張牌”,以前沒碰過的玩法,這是他第一次玩。
幾個大老板把他帶上桌的,他不玩就是不給面子。
不管是為了談生意發財,還是為了長見識接觸到有錢人的世界,梁錚都沒有拒絕的道理。
一桌四人,每人二張牌,一次發完。
玩法很簡單,就是從投骰子投出來的莊家開始跟旁邊人比牌大小,贏得那個就按照順序和下一個比。
也不簡單,比大小期間雙方看不到牌,要會詐對方,比的是心理能力和表演能力。
如果別人的牌不如你,但你被對方的演法給糊弄進去了,不跟了,主動舉白旗,那翻牌的時候,就是你腸子悔青的時候。
但要是別人的牌比你強卻裝出不如你的樣子,你一路跟著下注,最後翻牌發現對方比你大,你□□都要輸掉。
每局玩的時候,在比牌的,等著比牌的都要下注,越下越大,幾倍的翻漲,百元的綠票子一大把一大把的扔在桌上。
錢像是不值錢了,沒有概念了。
梁錚連贏兩個牌好過他的人,他帶著贏來的錢,和最後一個比。
今晚他一直輸,這把感覺能連本帶利全部贏回來。
旁邊看牌的也都在說他贏定了。
梁錚顴骨發紅情緒亢奮,桌底下的腿抖得厲害,到他下注的時候,他鬼迷心竅的準備甩出所有家當。
“叮鈴鈴——”
褲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那一瞬間,仿佛有一根棍子猛敲在梁錚頭上,他一下痛醒,這才發覺自己冷汗涔涔,腿腳發軟。
梁錚拿出手機看一眼,是陌生號碼,他接起來:“喂。”
“是我。”陳子輕在那頭說,“你這會兒有時間嗎,我被關進收容所了,你能不能去首大一趟,津川在上晚自習,你找他拿我的暫住證……”
梁錚粗魯地抹了把汗如雨下的臉,他對催他快點下注的牌友擺擺手,不跟了。
牌友翻牌。
竟是豹子。
而他只是小對子。
梁錚嗓子發乾,他拿根煙塞嘴裡又吐出來,揉在手上。
給他打電話這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當年救過他爹媽,如今又救了他,能給他帶來好運,可惜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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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錚沒去給他拿暫住證,直接交錢把他保了出來。
陳子輕跟他走出收容所:“不用花的錢非要花。”
“我樂意。”梁錚兩手插兜跳下幾層台階,搖搖晃晃地走著。
陳子輕聞到他身上的刺鼻煙味:“你從哪來的?”
梁錚想撒謊說是工廠,卻不聽使喚的說了實話:“牌桌上。”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陳子輕不走心地說了一句,“打點小牌就行了。”
梁錚目光灼灼:“你小叔子要是知道你管我,那不得一邊哭一邊弄你,讓你下不來床。”
陳子輕:“……”
街上冷颼颼的,陳子輕打噴嚏,他把外套後面的帽子拉上來兜住頭:“周彬的鬼魂還影響著你嗎?”
梁錚眉骨一抽,這幾天沒出啥事,他就給忘了。
那他在牌桌上失心瘋,是不是周彬的鬼魂在迷惑他?不是沒可能。
“還影響著吧。”陳子輕觀察梁錚的表情,“為什麽要撒謊?”
梁錚皺眉:“我撒什麽謊?”
“你說那天在四合院吃了晚飯到周彬死這段時間,你都沒有見過他。”陳子輕說,“可是蔣橋有看到你和周彬吵嘴。”
梁錚手上摸搓著的打火機掉了下去。
陳子輕本來不確定梁錚跟蔣橋兩人裡面誰撒了謊,這會兒確定了。
“梁錚,你跟我說實話,不然我幫不了你。”
梁錚彎腰撿起打火機,他衝到口口聲聲說要幫他的人面前,將人壓在不知哪家的洋樓院牆邊:“你怎麽幫我?現在周彬要帶走我,你跟替我還是跟我一起,陪我去地府?”
“牆硌到我了。”陳子輕吃痛。
梁錚馬上就松了手。
陳子輕趁機勸說:“你都告訴我吧,梁錚,我不會害你的。”
梁錚想到今晚被他一通電話從地獄拉回來,薅了薅板寸說:“成,都告訴你。”
那晚吃了晚飯,梁錚抽著煙離開四合院去古鎮閑逛,他尿急就走到一個什麽道觀後頭放水,周彬從拐角殺出來,把他嚇得尿都沒了。
兩人沒一道回四合院,各走各的。
梁錚以為這就完了,沒想到他在四合院感受有錢人家的少爺過的什麽日子,他跟佔堯生的貧富差距有多大的時候,周彬又出現在他視野裡。
這回還和他說了話。
周彬張口就找茬:“梁老板,你那桑塔納是借的吧。”
梁錚充場面的事情就這麽被揭穿了,他惱羞成怒:“你放什麽狗屁!”
周彬說:“車主我剛好認識,要我打電話把人叫過來嗎?”
梁錚一張臉青紅交加。
周彬笑嘻嘻的:“還有你兜裡的手機,就是個翻新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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