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仁的表情麻木空洞,像變了個人。
護衛們反應過來時,趙德仁已經不見身影,他們一商量就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去庭院通知大少爺,一部分下通道去張家找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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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亥時二刻,趙家的寂靜被打破了。
“夫人!老爺回來啦!”丫鬟看清門口的來人,驚喜地大叫道。
“你說什麽?”
趙德仁的妻子連忙跑了出來,她看見門口正站著一個十分狼狽的身影,一看身材和長相,真的是自己失蹤許久的丈夫——趙德仁。
“老爺,這麽長時間,你都跑哪去了啊?”妻子抓著趙德仁的衣袖,哭泣道,“你知不知道為了找你,我費了多少心思,托了多少人?”
可趙德仁一路奔逃,早以是筋疲力盡,根本聽不見妻子的委屈。他只是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飯,吃飯……”
妻子一聽,忙擦乾眼淚對丫鬟道:“快!快去備飯,老爺餓了!”
外面涼風陣陣,趙家卻是燈火通明,熱烈非凡。
失蹤多日的老爺終於回來了,從夫人到丫鬟,無不興高采烈。
寬大的圓桌上擺著很多飯菜,熱氣騰騰,丫鬟還在把新的菜往上端。
趙家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熱鬧了。
“老爺,你怎麽還站著?快坐下吃啊。”妻子扶著趙德仁,柔聲道,“是在外久了,連自己家都不熟悉了嗎?”
說著,妻子又抹起眼淚來,也就在這時,一直站著的趙德仁忽然嘴巴張大,發出了一聲恐怖的尖叫聲。
然後便在家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趙德仁四肢著地,像一只動物一般,一躍上了桌子,用手抓起盤子裡的飯菜,大口吞了起來。
“老……老爺?”趙德仁的妻子眼神呆滯,一臉震驚。
只見趙德仁一邊發出低沉的怪叫,一邊在桌子上到處跳躍,杯盤粉碎,飯菜灑得地上到處都是。
“夫人,老爺……老爺他是瘋了嗎?”丫鬟戰戰兢兢。
“莫要胡言亂語!”趙德仁的妻子強自鎮定,身子卻是軟倒了下去。
……
第二天,趙德仁回來,並且瘋了的事情瞬間就傳開了。
許多人都站在趙家門口圍觀,只見趙德仁就站在房簷上,神色漠然。
“老爺!老爺你快下來!”家人在下面焦急地大喊著,圍觀的人們也看得正是起勁。
人群裡的翠兒看了會就回了義莊,她每日都去鄉裡,在各個茶鋪酒樓停留,為的是打聽張家有關,日日一無所獲,今日也是一樣。
那個趙德仁身上的怪事,翠兒隨便說給陳子輕聽。
陳子輕丟了手上疊一半的元寶就往外衝,身後是邢剪的怒斥:“去哪兒?!”
“鄉裡!”陳子輕邊跑邊回應。
邢剪面色鐵青地扔掉挖土的鐵鍬追上小徒弟。說好了小徒弟去哪,他去哪。
小徒弟可以說話不算數,他不行,他說話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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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被邢剪提著出現在趙家時,趙德仁依然是翠兒說的那樣,站在房簷上面。
看熱鬧的人都在抬頭看著他。
陳子輕也高高抬頭,他猜的是趙德仁藏在薑明禮身邊,借對方的勢力躲避張老爺的追殺,現在是什麽情況,趙德仁終究還是沒有逃過張老爺的毒手,毒發出現幻覺了嗎?
忽地,趙德仁怪叫一聲,跳下房簷,向著江邊的方向跑去。
圍觀的人們連忙跟在後面,他們閑來無事想要看看,趙德仁這個瘋子要幹什麽。
陳子輕火速就拉著邢剪跟了上去。
江邊,浪花拍岸。
趙德人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沿著岸邊走來走去,口中還喃喃地說著什麽。
“哎?你聽到他在說什麽了嗎?”有人好奇地問道。
“不是很清楚,好像在說‘不是這裡’”有聽力好的回答。
“不是這裡?”陳子輕找邢剪求證,“是不是?”
邢剪居高臨下地瞪著不安分的少年:“是。”
陳子輕繼續問邢剪,他不找監護系統用積分換趙德仁的自言自語,有邢剪在,積分可以省了。
“不是這裡,不是這裡,不是這裡……”趙德仁搖搖晃晃地在岸邊走著,他停在一處,“是這裡?”
“不是,不是這裡。”
趙德仁接著走,他走了一段,停住腳步。
“是這裡。”
聽力好的同步分享給圍觀群眾。
陳子輕百思不得其解,“是這裡”是什麽意思?
也就在這時,趙德仁看著江面愣愣站著,然後便跳進了江裡。
“不好!快救人!”有人大喊。
陳子輕跑過去的身形被邢剪阻攔,他掙扎著:“師傅你快放開我,我去救人。”
邢剪把他撥開,徑自一頭扎進了江裡。
江水濤濤,邢剪在水裡四處搜索,終於發現了一個身影,正是趙德仁,他潛下去,抓起趙德仁向著岸邊遊去。
立刻就有人搭把手,將趙德仁搬了上來。
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趙德仁緊閉雙眼和嘴巴,胸口一動不動,沒氣了。
不該有事的,從他跳下去到被救上來,才這麽點時間。
陳子輕估算最多也就兩分鍾,怎麽會溺死啊,他想都沒想就給趙德仁做上個任務世界後半程學來的心肺複蘇,沒注意到周圍很多雙眼睛齊刷刷地集中在他身上。古時候的人看不懂他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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