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要花光心思追到遲簾,談一段戀愛,想甜就得投入進去,秀恩愛是免不了的。
遲簾年紀小不複雜,不像嘴上說的那麽討厭他,接下來他們會繼續朝夕相處,他要每天做總結,隨機應變。
陳子輕谘詢了帳戶積分,幾百能做什麽,買藥給遲簾吃,生米煮成熟飯?會遭天譴使不得,他快速刷碗,尋思盡快讓遲簾帶他去見家長——奶奶。
玻璃門嘩啦被拉開,陳子輕條件反射地回頭。
幾個少年湊在門口往裡探頭,新奇的目光向他投來,他們竊竊私語幾句就回到客廳。
“簾哥,他都不和我們打招呼,看到也像沒看到一樣,排場挺大。”
遲簾本不想管理會,但他想嘲笑顧知之在廚房當醜媳婦,他把手中的小拉環一丟,扣著一罐飲料站起來,一副要去幹架的架勢。
“算了算,簾哥,我們沒生氣,就是隨便說說。”
“犯不著為那麽個人動肝火,咱開遊戲吧,開開開,現在就開!”
“簾哥,你下手沒輕沒重的,要把人打進醫院了,你奶奶那頭可怎辦……簾哥——”
“天啦,我不敢看了,我還是個小孩,我好怕。”
“堃哥,你快勸勸簾哥,堃哥,別管你的小仙女了,先管管你發小啊!”
“鬼叫個什麽玩意兒,一個個的都是戲精,擱這兒演上了。”孟一堃給了叫得最歡的幾位一人一腳,他大步追上遲簾,手臂搭上去攬著,“做做樣子?”
“做個屁樣子。”遲簾喝口飲料,哢嚓捏扁,“不給我兄弟們面子,就是看不起我。”
孟一堃說:“那我給醫院打個電話,讓他們在那候著。”
“不用。”遲簾腳步不停。
“都不給人送醫?”孟一堃拍他肩膀,“那你這有些狠了,對著個茶基佬,何必這麽大火氣。”
遲簾一言不發地打開廚房門進去,把孟一堃攔在外面。
陳子輕擦著台子上的水看遲簾:“你怎麽……我做錯什麽事讓哥哥不高興了?”
遲簾手中加力,飲料蹦濺出來,他抬著張冷掉渣的帥臉:“我幾個兄弟來看你,你什麽態度?不會叫人嗎?”
陳子輕眨眼。
遲簾掃了掃廚房,賢惠的醜媳婦拿著布,不知所措地望著他,挺像那麽回事。
“顧知之,你要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位置,我就好好給你上一課。”
“我認得清。”陳子輕小聲解釋,“我聽你的話啊,我想對你的朋友問好,可是你沒讓我說,我就不說,我也想揮手,你沒讓我做事,我就不做,我都聽你的了。”
遲簾的心跳漏了半拍。
顧知之表現出來的樣子像家裡小寵物認生,只聽主人的話。
遲簾的內心深處不自覺地抵觸這種想法,他怕是心律不齊,今晚睡前就做個心電圖。
“出來。”遲簾道。
陳子輕把布搓搓洗洗,擰乾鋪在台子上,垂頭走到他身邊:“遲簾。”
遲簾下意識:“嗯。”
“第二次了,以後別讓我聽到你叫我名字。”他的臉很臭,“不然我聽一次,揍你一次。”
陳子輕剛要說“對不起”,遲簾就打斷了:“你的對不起和你的哥哥一樣讓我倒胃口,有什麽話直接說,浪費我時間。”
“好吧,我不說了。”
遲簾伸舌掠掉唇上碳酸飲料的味道:“不再用惡心巴拉的話茶我了?”
陳子輕用“你在說什麽”的眼神瞅他:“我指的是不和你道歉。”
遲簾要背過氣去。
陳子輕牽著橘色T恤下擺,腿並著,兩隻腳的腳尖朝向他,站姿乖順又聽話:“我穿的是你姑姑買的衣服褲子,腳上是你家的拖鞋,我這樣,是不是不會給你丟人了啊。”
遲簾後背似被蛇爬過:“顧知之,你能不能別給老子裝可憐!”
陳子輕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我是真可憐,我為了追你,腦細胞都要死光了。
“你那是什麽眼神,再那麽看我,我把你眼珠扣了。”遲簾惡狠狠的,凶死了,他拽住陳子輕,把人拖出廚房就松手,“自己走。”
陳子輕跟他去客廳,鬧哄哄的聲音漸漸停止。
遲簾倚著沙發:“介紹一下自己。”
陳子輕老老實實樣地一五一十道:“我姓顧,顧知之,十九歲,下半年去一中讀高三,來自桐市。”
遲簾抬下巴:“說一下自己剛才在廚房為什麽不理人。”
陳子輕說了。
少年們面面相覷,原來是誤會一場。有人憋不住地打趣:“話都不讓說啊,簾哥,管這麽嚴。”
“管你媽。”遲簾笑罵,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心裡很爽。
孟一堃摸著鼻子瞥發小,管一個鄉巴佬能有個雞毛成就感,阿簾搞什麽,進廚房也沒揍人,他還以為真要見血。
“喂。”孟一堃朝發小帶回來的人喊,“桐市是什麽地方?”
陳子輕望了望長了張軍人臉的男生:“小地方。”
大家明目張膽地評估他的全身上下,他出現在京市遲家的緣由,他們都了解了。
他們想著,山溝溝裡長大的老鼠沾了遲家的光,去一中肯定會借著簾哥的名頭做作賣弄。
雖然他們要考慮到簾哥奶奶那一輩的瓜葛不能讓老人家難做,但鄉巴佬非要出洋相,他們不看白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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