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我就是這個色。”
“哦,天生的小黑麥,挺好挺好,你跟我外甥的膚色差異很大,放一塊能形成強烈的對比。”姑姑檢查他指甲,“昨兒我見你塗了層指甲油,這怎麽沒了?”
“我摳掉了。”陳子輕說。
“腳上的呢?”姑姑看他腳,十根腳趾頭的指甲上光溜溜的,沒有亮色,“也摳了啊。”
陳子輕“嗯”了一聲。
“摳了幹嘛,多好看。”姑姑說,“我有很多指甲油,你去我房間的梳妝台上找,喜歡哪個就拿哪個,隨便用。”
陳子輕搖頭加擺手:“不了不了。”
“是不是有誰說你了?”姑姑語重心長,“你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你一個指甲一個顏色都可以,只要你喜歡,其他愛怎怎地,管那麽多幹什麽。”
陳子輕正感動,姑姑忽然來一句:“不過你那洞洞鞋是真的髒,你有時間就,灑些洗衣粉多泡一會,刷刷?”
“……”
陳子輕解釋說:“刷不掉了,只能那樣子。”
姑姑摸下巴:“我想也是。”
“所以你出門為什麽會穿那雙洞洞鞋?”
陳子輕小聲:“沒有別的了。”
姑姑臉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內疚”。
“夏天穿洞洞鞋很舒服,能當拖鞋也能當涼鞋,也方便。”陳子輕忙說。
姑姑微笑:“小顧真會替別人考慮。”
陳子輕也笑了下,原主只有一雙穿過來的洞洞鞋,沒帶別的鞋子。他的手機的微信裡有兩千塊,不知道去了京市是個什麽情況,不敢亂花錢買鞋,只能湊合著穿了。
“叮叮叮,當當當,叮當叮當叮”
歡快的鬧鈴聲炸響,姑姑關掉手機上的鬧鍾,喝掉最後一點稀飯站起來:“桌子你幫姑姑收一下。”
她按了按金燦燦的菱形大耳環,撥著長發去玄關換上高跟鞋:“我去找老姐妹逛街了,中午晚上都不用給我留飯,你們在家好好的,他出門你就跟著,有事給我打。”
陳子輕欲言又止:“姑姑,遲同學不喜歡讓我跟他一起,我們還不熟。”
“那就多處處,他愛打遊戲,你也打,你們打著打著不就熟了嘛。”姑姑擠眉弄眼,“我對你很有信心。”
陳子輕一言難盡地送她出門,收拾了桌子去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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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簾在房裡躺屍,有個發小給他打語音,問他上不上線來兩把,他有氣無力地回:不來。
發小:你昨晚擼多了?
遲簾:老子昨晚在夢裡讓男鬼追了一晚上。
發小:鬼還有性別,怎麽,又被哪個基佬的騷風吹到了?
發小:你不是在你姑姑那玩得很快樂嗎?
遲簾:我的快樂死在昨天。
遲同學忍不住跟發小倒苦水,他被親奶奶坑了,接下來的高三生活要他用一生的時間來治愈。
土包子轉去京市一中是鐵板釘釘的事了,其實他可以轉學,或者轉去別的班,在學校附近挑個公寓住。
可是憑什麽,他憑什麽要退讓?
他媽的,他要死扛到底。
遲簾:老謝,你幫我跟其他幾個打下預防針,就說我要帶個人回京市,是個茶基佬。
謝浮:多茶?
遲簾一說這個就詐屍般爬起來,拳頭砸在床上:他用夾子音叫我哥哥,讓我幫他擰水,就這麽茶。
謝浮:根據我的經驗,只要是個綠茶,那就長得不醜。
遲簾:錯,又醜又土又茶。
謝浮頗感新鮮:沒見過的品種啊,我快悶死了,你把人介紹給我,讓我玩玩。
遲簾:哥們,你怎麽這麽想不開,纏上可就甩不掉了。
秒撤回,換成:這樣,你要是幫我搞定他,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爹。
謝浮:把他的號碼給我。
遲簾沒有土包子的聯系方式,他找姑姑要了,發給謝浮。
不多時,謝浮就來和他分享進度:加上了。
遲簾:你別忘了設置朋友圈阻止他進去,不然你自己丟人,還有可能連累老子!
謝浮發給他聊天框截圖。
-你好【玫瑰花】。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加錯人了。
-但你同意了。
-我無聊。
-我也無聊,茫茫人海中,我們兩個無聊的人相遇了,我們真有緣。
遲簾:…………這麽土?
謝浮:對症下藥。
遲簾:那你怎麽還上趕著搭訕,我看到聊天內容都要吐了。
謝浮:開頭不重要,結局才重要。
遲簾從床上跳下來,拿桌上的可樂喝幾口:不要出人命,別讓他再纏著我就行,我真的受不了他喊我哥哥,媽的,噩夢。
謝浮:一天搞定。
遲簾相信謝浮的手段能力,那哥們比他還顏狗,好在只是網聊,不用見真人。他看一眼謝浮的頭像,是八塊腹肌,怪不得土包子那麽快就加上了。
昨天一看到他就兩眼發直,然後趁姑姑不在,又是對他舔嘴又是撩頭髮,爭分奪秒地偷看他,傍晚再見的時候,帶著一股子髒味的小動作沒了,換套路了,別太惡心人。
遲簾開門出去。
小客廳吹著冷氣,沙發上的陳子輕眼神詢問,遲簾看他的眼神充滿鄙夷嘲諷,像看一個齷齪膚淺的小醜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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