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趴在秀才身邊睡覺,眼睛沒睜開就對他搖尾巴,他使勁摸了摸阿旺的腦袋,湊上去親了一口。
“秀才,彩雲的事你先不要急,我們得慢慢謀劃,來日方長。”陳子輕勸道。
曹秀才仰頭看屋簷下的一對燕子:“翠兒也說過相似的話。”
陳子輕也看燕子:“翠兒回沒回張家?”
“回不去。”曹秀才道,“她說張家不開門。”
陳子輕松口氣,這就好,秀才也不可能私自跑去張家調查了。
“崔兄,張家的大藥房關門了,你可知出了什麽事?”曹秀才問道。
陳子輕搖頭:“沒聽說。”
藥房也關了啊,要不他用他的技能卡,點亮輕功飛進去看看?
技能卡是限時的,就怕時間到了他還沒飛出來。畢竟他不清楚張家具體什麽情況,要不他再觀望觀望。
只要張家有人出來,就一定會帶出風聲。
“崔兄,我是不是很沒用?”
陳子輕聽著曹秀才的聲音,他把視線從燕子身上轉移過去:“怎麽會呢,你沒有一蹶不起,這已經比很多人都要堅強了。“
曹秀才揉了下好友的黑狗:“翠兒一個小丫鬟都比我強。”
“不要跟別人比,你跟你自己比就好了。”
曹秀才豁然開朗,他自嘲一笑:“崔兄,我讀了這麽多年書,不如你明智。”
陳子輕心說,我讀的書也不少了,雖然是後補的。況且我過的人生多啊,幾個了,總能留下一些東西。
兩隻燕子飛出草窩,飛向天邊。
陳子輕從曹秀才的眼中捕捉到了向往,他都不敢想標注2要怎麽完成,無路可走的感覺。
“秀才,燕子是一公一母,過些日子估計能生一窩小燕子。”
“是嗎?”曹秀才的眼裡有了神采,“那很好啊。”
……
陳子輕陪秀才聊了會就被邢剪叫回去,阿旺也跟過來了,他一路走一路逗阿旺玩。
邢剪踩斷一根樹枝,不聲不響地拋下一句:“你大師姐跟二師兄今日回不來。”
陳子輕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這是什麽意思?他不動聲色地落後兩步呼叫監護系統:“哥,我買小道具,就那什麽油。”
眼前的屏幕上有滿滿一頁油,明碼標價。
陳子輕買了兩份,一番思慮後又下單了五份,他收到貨就躲在屋裡研究,心理障礙讓他不敢行動,但他一想到邢剪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畫面,頭皮就麻了。
還是把巨刃。
陳子輕把眼一閉,狠心給自己開路。
到了夜裡,邢剪遲遲沒有進屋,陳子輕都要晾幹了,怎麽回事啊,難道是他想錯了?他調整調整心態,安心睡去。
然後就被親醒了。
邢剪喝了酒,他把烈性的苦辣味道渡給小徒弟,狀似瘋狂又野蠻的雄性動物。
陳子輕的嘴裡都是邢剪的酒味,他的五髒六腑很快就火燒起來,四肢百骸也逐漸發熱出汗,醉酒的痕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在他眼角,臉上,胸口和脖頸,暈乎乎地被握住了腿。
邢剪一摸,緊繃的後背僵住:“你抹豬油了?”
陳子輕:“……”
邢剪把手拿出來,送到挺高的鼻尖,嗅了嗅:“不是豬油。”
陳子輕來不及阻止,邢剪就已然將那根手指放入口中,嘗了嘗味道。
小徒弟腦袋瓜子很聰明,偷偷做了準備,想必是在話本上學來的,只是不知道他抹的什麽東西。
邢剪的眼底翻湧的東西和他說出的話是兩個不同的方向。
“去洗了。”他說。
陳子輕反應不過來:“啊?”
“啊什麽啊,叫你去洗,你跟我裝傻。”邢剪去打了盆水回來,他把濕布拿到床邊,擦小徒弟抹在小嘴上的油。
不好擦,擦了半天都還是黏糊糊的。
邢剪手中的濕布換了幾次地方,小徒弟的嘴巴都被擦紅了。
陳子輕的視野裡,邢師傅滿臉肅容地給他擦拭,額頭滲汗手背青筋直跳,大師傅呼之欲出,他趕緊找監護系統,看還有什麽管用的外用內服。
“啪”
已經全部髒了沒有一塊乾淨地方的濕布被扔進盆裡,有水花濺到陳子輕的臉上,邢剪為他抹掉,手不離開,順著他青澀的臉部線條遊走:“你想師傅要你。”
陳子輕意識到不對,連忙抓著他的手坐起來:“不是,我以為你想要,所以你不想啊?不想就算,”
邢剪很及時地打斷:“那師傅就要你。”
“誒,等等,”陳子輕說著,邢剪就撈起盆裡的濕布砸中燭火,屋裡頓時一片黑暗。
“今夜有些倉促,你招了師傅,你就得受著。”
“點……點燈……”
“不點!”
……
下卯時三刻,黎明將至。
邢剪將陳子輕翻了個身,有滾熱的氣息落在他耳邊,嗓音混沉粗野地跟他說,
“昭兒,抱著自己的腿。”
第90章 春江花月夜
日上三竿,邢剪披上布袍下了床。
院子裡沒了破棺木跟白幡,顯得空蕩,幾隻母雞從院牆的大破洞外進來覓食。
沒什麽可吃的,它們掉頭去外面找蟲子啄青草,一隻走慢了,被掐住脖子拎了起來,不一會就成了隻無毛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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