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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要被商少陵問得煩死了,他都說是自願的了,商少陵怎麽還沒完沒了,非要把自己的想法強摁在他頭上。
“我最後說一次,我嫁給你哥,是建立在喜歡的基礎上的。”陳子輕表情嚴肅,“你要不信,我可以發誓。”
商少陵看他黑亮的眼睛:“才幾天時間,你就成了我的嫂子,斂之,你讓我怎麽接受。”
陳子輕說:“你的嫂子不是徐斂之,不姓徐,姓陳。”
商少陵已經對他的不承認習以為常:“你結了婚還在意我,在意謝伽月,在意沈不渝,你對我哥做不到忠誠,他不會讓你好受的。”
陳子輕心說你懂什麽,在意也分很多種的好吧,我那是純純把你們當我回家的墊腳石。
至於商晉拓……
他雖然也是其中一塊墊腳石,是最大的,最重的一塊,但他不同,而我作為第五塊墊腳石,會在落地的時候和他挨著,一起的。
陳子輕望向窗外景色:“這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商少陵沉默片刻,不聲不響地吐出一句:“我和他長得那麽像,他可以,我為什麽不行?”
陳子輕猛地扭頭反駁:“像什麽啊,你們哪像了。”
商少陵輕悠悠道:“如果不像,你怎麽會把他錯認成我。”
陳子輕挺煩商少陵這黏上來就甩不掉的陰濕姿態:“當時我不都解釋……”
“那是你心虛。”商少陵自言自語,“我跟他相像,比他年輕,比他更懂你,也認識你更久,他不能忍受你三心二意,躺在他身邊惦念別的男人,我可以,你要是喜歡他的臉,喜歡他的身材體型和睫毛,不如把我當他。”
陳子輕臉色一變,神經病吧你。
“抱歉,我胡言亂語。”商少陵酸澀地牽動唇角,“我說完了,不打擾你吃早餐了。”
他微笑:“嫂子再見。”
陳子輕坐著不動,虛空的“目標商少陵有生命危險”提示字眼還沒撤除,他煩躁地喊道:“商醫生,我們相識一場,我把你當朋友,我希望你祝福我跟你哥,這是我的請求。”
商少陵的背部起伏先是極慢,而後加快,他雙手握拳,青筋直往小臂上鼓,他在竭力隱忍。
“同時我也祝福你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陳子輕絞盡腦汁:“你哥就你一個弟弟,逢年過節的我們總會坐一桌吃飯……”
算了算了,直接點吧。
“如果你又想不開,把命給整沒了,我是不會傷心的,你死後,我和你哥天長地久,偶爾會被沈不渝謝伽月騷擾,至於你,什麽都不是了。”
陳子輕話音一落,就見商少陵偏過頭,唇高高揚起,笑著說:“知道了,我不會死的。”
隨著商少陵開口,虛空的提示終於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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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目睹商少陵消失在視線范圍內,他擦擦腦門上的汗,咕噥了句:“你會死,只是沒到時候。”
余光冷不丁地瞥到旁邊有個人,老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過來的,陳子輕不確定他聽沒聽到自己剛才的話。
管家問他還吃不吃,他搖頭,傻坐著。
管家說:“大少爺在玫瑰園。”
陳子輕撐著桌面站起來:“我去看看。”
管家應了一聲,帶他去了玫瑰園。
這個時間日光還沒怎麽升起來,天地間的朦朧褪得不徹底,殘留的部分像細紗。
陳子輕呼吸著清冷的空氣走向背對他的男人,他在後頭怵了會,斟酌著打破微妙的沉悶:“你弟弟走啦。”
商晉拓的聲音夾在水流灑落在花枝上的聲響裡:“車剛開出去,你想留他吃午飯也可以。”
陳子輕:“……”
商晉拓不會把商少陵的話聽進去,也覺得他和那幾個關系不純吧?
不至於,商晉拓才沒那閑工夫呢。
陳子輕走到他面前,仰起頭看他,不說話,就這麽看著。
商晉拓從上往下的目光從半闔的眼簾下溢出,小妻子對他伸出一隻手,說了句話——
“你那會兒把我的手握疼了。”
商晉拓作出沉吟神態:“撒嬌?”
陳子輕連忙把頭搖成撥浪鼓:“不是,沒有。”
商晉拓微彎腰,他將距離拉近,氣息擦上年輕人的眉眼:“不是?沒有?”
那尾音有幾分性感,聽在人耳朵裡,有股子逗弄的意味。
陳子輕把腦袋垂下去,他瞟著旁邊水淋淋的玫瑰,嘴裡吞吞吐吐:“我們還沒到我對你撒嬌的程度。”
他沒注意到商晉拓的面色瞬間就沉了下去。
就連商晉拓本人都沒及時察覺,他發出疑惑:“同床共枕都不算,那怎麽才算?你告訴我。”
陳子輕心跳加快,他把伸在半空的手放下來,岔開話題說:“我對沈不渝和謝伽月,就跟對你弟弟一樣,沒其他心思。”
商晉拓也學他岔開話題:“這一園子的花,你喜歡什麽顏色的就剪什麽顏色的回去,拿個花瓶養著。”
陳子輕說:“那很快就枯了。”
“很快是多塊?”
陳子輕有種商晉拓問的不是玫瑰花期長短的錯覺,他訥訥無言,後腦杓還一陣陣的冒涼氣。
“挑花吧。”商晉拓叫管家去拿剪刀。
陳子輕衝他挺拔高大的背影喊:“你才出差回來,上午不補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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