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蹙了蹙眉,就說嘛,他在樓下晃悠了這麽半天,怎麽沒察覺到謝伽月那黏黏糊糊的視線。時至今日,謝伽月都還沒找他算他言而無信的帳,錄音裡的話和他做的,完全相反,他總擔心謝伽月要在被他欺騙後,創死所有人。
謝伽月的失蹤,估計是商晉拓讓人看著他呢,以免他再製造出什麽突發情況。
陳子輕垂頭走,其實他不是要他們毫發無損,只要留住一條命供他用。
不知道商晉拓清不清楚這點。
如果清楚,會不會對搗亂的謝伽月怎樣,打一頓什麽的。
打就打了,只要能讓商晉拓消消氣。
要不是商家的勢力橫在這裡頭,沈家能讓謝伽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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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沈不渝躺在病床上望眼欲穿,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斂之結了婚,身心都是丈夫的形狀了,這點不但沒讓他產生分毫心理上的潔癖,反而更加癡迷。
他好像就喜歡搶別人的老婆,對奪妻這件事沒來由的狂熱。
我這什麽毛病,沈不渝在心裡咒罵了句,不耐煩道:“人過來了嗎?”
保鏢跟同事交流完說:“商太太正在過來的路上。”
沈不渝勾勾手指頭,待保鏢走到床邊彎腰低頭時,他揚手就是一耳光。
啪
保鏢的臉被打偏。
沈不渝甩甩手:“商太太?”
保鏢膽戰心驚地改口:“陳……徐,徐先生。”
沈不渝讓他滾到外面站著:“盡他媽給老子找不痛快。”
病房靜了不到一分鍾,沈不渝就又催促:“他進沒進電梯?”
保鏢在門外答道:“屬下問問。”
問出來的結果讓他冷汗直流:“徐先生被沈董的人帶走了。”
沈不渝聞言就下了床,這麽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他站不住地晃動,天旋地轉,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按著腹部跌坐到床上:“給我拿個輪椅。”
“快去!”他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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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被請喝茶,他坐在沈董對面,覺得此情此景有點符合電視劇裡的經典場景。
換個情況,待會兒他就會收到一張支票。
陳子輕忍不住掩嘴笑。
沈董看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把他當回事,絲毫不局促緊張的年輕人,他沉了沉老臉,當初的徐斂之足夠讓他煩心,幾次都想讓人消失在這個世界。
到了如今,他發現,這一比較起來,徐斂之處處是優點,首先就是沒婚姻。而這個贗品才是真正的禍害,八成是會一手巫術,給他兒子下了降頭。
遭殃的還有幾人,其中包括商家老大。
那麽個能稱得上商界傳奇的人物,竟沾上了不值一提的兒女情長,趟了這趟能讓業內詬病的渾水,聲譽都要大打折扣。
沈董喝口茶:“商太太。”
陳子輕正兒八經地點頭,禮貌地回應:“我還有事,沈董有話就直說。”
“那我就直說了。”沈董擠出和藹的笑容,“你這是要回醫院吧,看得出來你很關心我家不渝的傷勢。”
陳子輕在看手機上的短信,敷衍道:“朋友而已。”
“朋友?據我所知,我兒子把你當徐斂之的替身,而你樂於接受這一切,你想必是喜歡被人追求,尤其是和你不同階層的富家子弟,那虛榮會讓你的自尊得到滿足,甚至讓你產生徐斂之有的,你都要有的勝負欲,叔叔說的對不對?”
陳子輕抬起頭。
“這也不怪你,靠一張臉躋身上流會讓你沒安全感,所以你需要得到認可,想被重視。”老人一副看穿所有的架勢,那高高在上的德行難以掩蓋,“於是你借著商家老二這棵樹攀上去,靠著至今都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手段,夠上了他大哥。”
陳子輕垂下眼睛給商晉拓回信:【沈不渝他爸拿身份壓我,還言語攻擊我。】
沈董不知道自己會見年輕人這一決定將會給他帶來多少損失,等到那時醒悟過來已經什麽都晚了,這會兒他仗著權利的熏染和長輩的姿態指點道:“你有家庭還跟我兒子糾纏不清,這傳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陳子輕的手機震了下。
商晉拓:【要我幫你討回來嗎。】
陳子輕:【要。】
換做以前他是不會這麽回的,現在他能在商晉拓面前做自己,也相信商晉拓不會覺得怎麽這點小事也說,太驕縱,不知所謂。
他們之間的那層隔膜附帶的距離感已經沒了。
陳子輕挺煩沈不渝他爸這口吻跟說教的風范,他按著手機分散注意力,對面響起老人看似深思熟慮的聲音:“這樣,你離婚。”
“離婚?”
年輕人張大嘴巴呆愣半天,一副你在開什麽世紀玩笑的表情。
沈董說:“對,你離婚,我們沈家這邊可以破例不計較你的第一段婚姻,不計較你不再是乾淨的身體,也不計較你的出身和學歷背景,為你出面解決你跟商家離婚的財產分割,讓你做沈家兒媳。”
一番話,每個字都透出一股子施舍的味道,另一方應該當即跪下謝恩。
老昏頭了,也不想想拋開別的因素不說,誰會舍棄商家兒媳的身份,去做地位差一截的沈家兒媳。
他兒子是唐僧肉不成?
還不計較乾淨的身體,老的小的私生活都不檢點,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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