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呈坐在散場的包廂喝酒。
秘書勸他少喝點:“小少爺要是在世,還能為您分憂。”
徐呈按壓眉心:“分什麽優,他也就畫畫圖寫寫毛筆字,哪會談生意,我也不想他沾到商場上的風氣,只要他過得簡單開心就好。”
幾杯酒下肚,徐呈拿過手機發信息,不知是酒勁上頭,還是燈光太迷離,他的神色十分柔和。
-子輕,你想不想找份工作,徐氏缺人。
沒回信。
陳子輕煩得很,謝伽月把含羞草養死了,自己也要死了一樣,哭哭啼啼抽抽噎噎個沒完,發的語音裡全是他在哭,隨時都要斷氣。
懶得打字,一時半會完不了事,陳子輕索性跟他你一條,我一條的語音交流。
陳子輕:再買一盆。
謝伽月:買的不是原來的了。
陳子輕:本來就不是原來的,你忘了嗎,原來的早就砸爛了。
謝伽月:你承認自己是斂之了?
陳子輕: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謝伽月:我是說,你是被附身的時候從斂之的視角看到的舊景。
陳子輕:是那麽回事。
謝伽月:那我再買一盆,你還會監督我把它養好嗎?
陳子輕不想說會。
謝伽月苦苦哀求:我這次一定好好養,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陳子輕: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哭,你搞什麽東西。
謝伽月害羞:我只是淚點低。
陳子輕:“……”我看是你有病。
聊天框裡收到三條語音。
謝伽月:天越來越冷,我最近腿很疼,你疼不疼,我忘了,你換身體了,還好你換了,不用疼了。
謝伽月:我不囚你,你的身體就不會變差,我求你吃東西你不肯,還要我給你打營養針,你身體垮了,有點不舒服就要去醫院,不去醫院你怎麽會中槍……到現在都沒查出是誰下的手……
謝伽月:不說這些了,我跟你說什麽,你又不是斂之,你只是跟他長得像而已。
陳子輕抽抽嘴。
他點開最新的語音,聽到了沾沾自喜的笑聲。
謝伽月笑夠了才說:我表現得怎麽樣,還不錯吧,你對我的怨恨有沒有輕一點,我活得這麽痛苦,我根本不想活,可沒你的命令我都不能死,我想你是應該開心的。
陳子輕理解不了這種粘膩膩蛇皮一樣的感情,大概是他對謝伽月無感吧,要是有感覺,沒準就能理解了。
謝伽月:別讓人碰你,尤其是那個老男人。我每天都在吃藥,你不要讓我發瘋,我怕自己再次做出傷害你的事,我做得出來的,我狗改不了吃屎。
陳子輕一直在忍謝伽月發神經,這回忍不住了,他按語音鍵,很大聲:你說誰是屎?
謝伽月小心翼翼地解釋:只是打個比方,屎對狗有誘惑力吸引力能讓它情有獨鍾,就像你對我,不生氣好不好。
隨後又發來一條:要不你出來見我,我當著你的面吃給你看,趴著吃跪著吃怎麽都行,只要能讓你高興點。
陳子輕一時沒反應過來:吃什麽?
謝伽月:屎啊。
陳子輕:找你的含羞草去!
達成目的的謝伽月情緒一下就變得穩定,他乖乖道:好的。
陳子輕應付完謝伽月,心力交瘁地緩了會,這才看了看徐呈的短信。
進徐氏?他不想,他想給商晉拓打工,最好是生活助理之類。
陳子輕趴在桌上,無意識地拿筆在自己的攻略筆錄旁邊畫起了圖,建築物的線條流暢到一筆構成。他把筆放下來,又拿起,繼續畫下去。
然後坐地鐵去他設計的遊樂場,買票進去玩了幾個項目,沒玩到那個時空穿梭,隊伍太長了,他不想等。
這就叫沒緣分。
下回隊伍不長了,他不一定就想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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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的時候,商少陵醒了。
當時陳子輕就在病房,他通知了醫護人員和商晉拓。
商少陵的手機回到了自己手上,不需要他哥再代替他和陳子輕維系所謂的感情。
蘇醒後的商少陵恢復得快,他十二月中下旬出院,就在公寓裡修養。
商晉拓回國必會過來看望他。
如果陳子輕沒記起一切,沒激活任務,他是不會湊在商家兄弟旁邊的,可沒有如果,他得待在這裡。
“子輕,我不開車了,以後都讓司機開。”商少陵跟陳子輕說,“免得讓我哥擔心,他因為我的事,國內外的飛,時間久了太累。”
商少陵微笑:“不過,我也算是因禍得福,要不是我出事,你也不會回到樸城,還回公寓照顧我。”
陳子輕笑不出來。他的主線任務一點希望也沒有,哪怕是四分之一的完成度都遙遙無期,沈不渝不知道怎麽那麽沒用,到現在都沒擺脫他爸回國。
想擺爛了都。
陳子輕啪地把筷子往碗口上一放,不行,不能擺爛。
不能隨隨便就擺爛。
他在心裡問:“小助手,我這要是任務失敗了,不做了會怎樣?”
【無法結束一切,無法回到現實世界。】
陳子輕:“那……”
【每個宿主會分配十個任務世界,您已經走完十個回到第一個收尾,目前您只有兩個選擇,一,完成任務回到現實世界,二,意識數據清零遭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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