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以為你不下線,一直在呢,助手不是時刻跟進的嗎,出什麽事了啊?”
【沒事,你別管。】
“……好吧好吧,你工作辛苦了。”
陳子輕盡量快些洗了個澡出來,身上又是一層虛汗,洗了等於白洗,他趴在床上,苦中作樂地拿自己開玩笑,沒頭髮還蠻好,洗了頭都不用吹。
半夜,謝伽月站在他床邊,他差點嚇得心臟驟停。
謝伽月小聲說:“斂之,有人要害我。”
陳子輕還沒出聲就被謝伽月打斷,神經病把藏在身後的含羞草拿出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你看,它的葉子都掉下來了。”
還真沒了,光禿了,所有葉子都在土上面趴著。
陳子輕乾巴巴地說:“不適應環境吧。”
謝伽月有他自己的看法,還十分堅定:“人為的,一片片拔掉。”
陳子輕說:“誰這麽閑。”
謝伽月幽幽地說道:“沈不渝的鬼魂。”
陳子輕無語:“他要是回來了,就只是拔你含羞草葉子這麽簡單?”
謝伽月似乎根本沒聽,自顧自道:“商少陵的鬼魂回不來,沈不渝也不可能,他們真可憐,死了就死了,什麽都不是了。”
陳子輕胃裡難受,謝伽月還在那為含羞草哭喪。
“嘔——”
陳子輕對著垃圾桶吐起來,謝伽月就蹲在垃圾桶旁邊看他的嘔吐物。
酸臭味刺鼻,謝伽月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陳子輕看他這樣,更反胃了:“換……換個垃圾袋……”
謝伽月疑惑:“又沒滿。”
陳子輕氣喘籲籲:“我看我吐的,我惡心。”
謝伽月更加不解:“這不是你自己吃進去吐出來的東西嗎,是你的一部分啊,你為什麽惡心,我就不惡心。”
陳子輕忍不住地發脾氣:“你有病,我又沒病!”
天爺啊,他真怕謝伽月要從垃圾簍裡撈出他的嘔吐物吃。
謝伽月直勾勾地看著,陳子輕受不了,他夠到手機給管家打電話,把老人喊進來,指著謝伽月就說:“讓他走,快讓他走……”
管家面容嚴肅:“謝先生,您請吧。”
謝伽月執拗道:“我不走。”
陳子輕突然喘不過來氣。
管家驚慌失措地驚喊:“先生!”
謝伽月一把將礙手礙腳的老人推開,冷靜地把手伸進陳子輕的嘴裡,摳堵在他嗓子裡的嘔吐物。
陳子輕好受了點,虛弱地撇他一眼:“你……你幹什麽去?”
“去衛生間洗手。”謝伽月頭也不回地說。
陳子輕想到某個可怕的可能,趕緊交代管家個事:“你監督他把手洗了,快去。”
管家立即跟去衛生間:“謝先生,您洗手吧。”
謝伽月給管家看自己的手,笑道:“他怕我舔,我怎麽會舔,多惡心,你說是不是。”
管家不言語,不表態,只在一旁監督。
謝伽月把手伸到唇邊。
管家一拳把他放倒:“得罪了。”
陳子輕見管家把謝伽月攙出來,問是怎麽了。
管家說:“謝先生突然疑似中邪,我一著急就對他動了手。”
陳子輕聽著謝伽月委屈的抽泣,對見多識廣都說到重創的老人說:“下次再有類似的情況,打狠點。”
第384章 替身
陳子輕對謝伽月這個NPC的數據既反感又好奇,究竟是根據哪個星球哪個城市的什麽人的信息數據改寫的啊。
對,改寫的,肯定修改了很多,他絕對不信沒怎麽改就被選中拿來放進虛擬的任務世界,或是直接拷貝。
神經病陳子輕不是沒見過,變態瘋子他也覺得自己比較熟悉,唯獨謝伽月哪個區域都能放進去,哪個區域都放不進去,自成一套體系。
太能演了。
不會是影帝出身的吧?
大半夜的,陳子輕看謝伽月捧著光禿的含羞草哭,有股子周圍架著攝像機,監視器前坐著導演的錯覺。
陳子輕算了筆帳,他用差不多一個月時間走完沈不渝的進度,還剩下一個月十八天,這就表示,他用在謝伽月身上的時間可以比沈不渝多十八天。
他都不敢想能提前完成謝伽月的進度,只要別是體驗卡到期了都沒搞定。
見管家一臉憂心,陳子輕心裡對不住,他讓老人去休息。
管家堅持留下來。
“沒事兒。”陳子輕小聲,“明早我想吃奶黃包。”
管家一聽他有想吃的東西,立刻打起了精神,連著說了幾個“好”。
“那我回裡間了。”管家看了眼背對他們哭的人,壓低聲音叮囑,“您有個什麽事,隨時叫我。”
陳子輕回了個放心的眼神。
管家走後,病房就剩陳子輕跟謝伽月,那令人可憐悲傷的哭聲越發清晰。
陳子輕兩眼一閉,開始念清心咒,他念著念著,明顯感覺內心因為哭聲帶起的煩躁有所下降。
陽台有聲音傳來:“斂之……”
陳子輕說:“斂之死了。”
陽台那邊靜了靜,又有喚聲:“子輕。”
“子輕快死了。”
周遭一片死寂,陳子輕睜開眼睛。
陽台的謝伽月轉過身面向病房裡的他,半邊臉的顴骨有淤青:“我在客廳沙發上睡的時候,含羞草被我抱在懷裡,只要有人靠近,我就會知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