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回邱家以後,第一個死的是誰?好像是你叔公,後面就接二連三的有人離世。
邱家祠堂擺放著列祖列宗的牌位,顯得莊嚴肅靜。陳子輕一直跟著疲態橫生的邱晁走流程,他抽空回嶽起沉信息,找機會和四叔的兒子邱一鳴聊天:“堂哥,年前你們為什麽突然去國外定居?”
邱一鳴在洗手間吞雲吐霧,他說是他母親做了個夢,催著他們快點跑,跑遠點才能活下來。
陳子輕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不簡單:“那你母親生前做的是什麽夢?”
邱一鳴這些天的經歷也是一場夢,他寧願獻出所有讓一切成為一場夢,太不真實:“她夢到了過世多年的父母,二老叫她那麽做的。”
“所以我們跑去國外。”
“我母親說是二老在保護她。”
“還是出了事……兩個老人家在地底下保護不了了。”
陳子輕問道:“你母親的父母有沒有跟她說,讓她快點跑的原因?”
邱一鳴搖頭。
彌漫著煙味的洗手間裡靜下來,是那種壓抑的靜。
邱一鳴隔著煙霧看面前一身僧袍的小僧,大抵是和尚散發出的善意和悠遠安寧讓他略感放松,他說出了被他藏起來的秘密——母親抓住妹妹手臂砸地上的事。
陳子輕若有所思:“應該不是你母親。”
邱一鳴怔然:“那是什麽?”
陳子輕沉吟了會,說出答案:“幻象。”
邱一鳴喃喃:“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他不能接受母親那麽對妹妹。
陳子輕說:“當時你母親可能已經……”
邱一鳴氣息急促。
陳子輕雙手合十:“施主,請節哀,生死都是定數,不要太牽掛,不然已逝的人會走得不順快,心有雜念想著前塵,到不了極樂世界。”
邱一鳴抹把臉:“好,我會的,多謝堂弟,多謝小師父提點。”
陳子輕在想,叔公是多年疾病纏身導致的病逝,三叔的女兒為情所困加上親人的反對造成悲劇,各有各的因果,而四叔一家只怕是無意間遇到了什麽邪事,因此才遭遇了不測。
“你什麽時候走?”陳子輕看點第二根煙的邱一鳴。
男人說了大概的時間。
陳子輕點點頭,他在邱一鳴走之前,偷偷塞了張符給對方:“這符你帶回去,別貼,就貼身放著。”
邱一鳴十分感激:“好,我會照著你說的做。”
陳子輕給他念了幾句安撫心神的咒文,交代道:“要是有情況,第一時間告訴我。”
他想的是,通過邱一鳴帶著的黃符動向,判斷四叔一家沾染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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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母親跟妹妹出事,邱一鳴就沒睡過一個安生覺,這晚他卻一覺到天亮。之後的第二晚第三晚都是這樣。
年初六,上班族陸續回到崗位上。
邱一鳴在醫院照看父親到傍晚,他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自己還要外出談生意。
好不容易跟幾個老客戶吃晚飯,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這個時間點不可能趕回去了,只能在附近找家酒店過夜。
夜色淒冷,京城燈火闌珊,邱一鳴在附近找了家星級的酒店,車子來到地下車庫的入口。
邱一鳴探頭看了一眼,裡面有序的停滿了車子,入口的電子牌上,清晰顯示著可停車位是“0”。
他沒想到今天會這麽背,本來聚會可以很早就散的,可在最後的時候來了兩個朋友,準備離開的眾人只能重新坐下,又聊了很久,再等結束時就是這個時間了。
而附近就這一家酒店,雖是星級酒店,卻沒想到竟然會沒停車位。
一時間邱一鳴不知是該離開這裡去找另一家,還是在這等一會,說不定會有車子離開,讓出一個位置給他。
邱一鳴打開手機查了一下,發現最近的酒店也有很遠的路程,他忙了一天,實在不想再跑了。
外面的霧色漸濃,邱一鳴直接躺在了駕駛座上,邊休息邊等。
“呵——”也不知等了多久,邱一鳴打了個呵欠,睡意漸起,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嘟!”
一道刺眼的車燈在後面亮起,邱一鳴頓時被驚醒,他通過後視鏡向後看去,就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從他身邊駛過,緩緩地開進了車庫,然後沒入昏暗的車庫盡頭。
邱一鳴看了一眼旁邊的提示牌,上面顯示依舊是“0”。
“沒有空位,那輛車怎麽還開進去?”
邱一鳴也沒太在意,他尋思估計一會那輛車肯定還要開出來的,就這樣他在車裡等了一會,卻始終沒見到任何車子開出來。
“嘟!嘟!”
就在邱一鳴疲軟的神經開始一點點繃起來的時候,後面再次亮起車燈,這次是一輛紅色的跑車,跑車帶著特有發動機聲,從邱一鳴的旁邊飛速而過,帶著一連串的尾氣開進了車庫裡。
“這是什麽情況?難道是這提示牌壞了?”
“其實裡面是有車位的?”
看著消失的紅色跑車,邱一鳴又抬頭看了看依舊顯示“0”的電子牌。
“嘟!”
就在邱一鳴猶豫是不是也開進去看看之際,身後忽然響起一陣刹車身,他看向後視鏡。
這次來了兩輛車,一輛銀色的商務車,還有一輛白色的小轎車。
其中開在前面的這輛商務車估計是喝酒了,開得搖搖晃晃,差點就撞上了邱一鳴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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