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予恩走到他身邊,彎腰跟他耳語:“可以不表演嗎,我要返回野營基地,沒時間了。”
“不差這麽一會。”陳子輕拍拍他的腦袋,“但是你耽誤下去,爸爸會讓你表演兩個節目。”
莊予恩:“……”
他正要溜,冷不丁地聽見莊惘雲說:“你可以不順著爸爸的意,長大了有主見了,那就走吧,回老宅和你爺爺奶奶住去。”
【又來這招!我要不是得看著你,八抬大轎都別想讓我來這鳥不拉屎的莊園。】
莊予恩的臉色青紅交加:“爸,我聽你的,我乖,節目是吧,行,我來一個讓你高興高興。”
少年熱烘烘的氣息噴灑過來:“這樣,我背首詩。”
陳子輕說:“好,你播報一下節目。”
莊予恩差點失控地咒罵出聲:“隙哥可沒播報。”
陳子輕:“從你這開始。”
【操,更丟臉了!】
莊予恩狠狠咬幾下後槽牙,他閉了閉眼,赴死一般,青澀帥氣的臉龐慘白:“接下來是——莊惘雲的兒子莊予恩帶來的一首——《滿江紅》。”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
……
餐廳只有高昂激烈的少年音,裹著濃鬱到刺鼻的悲壯。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華城太子黨圈滅了一個太子魂,莊小少爺身還在,心已死。
“啪,啪啪,啪啪啪”陳子輕拍手叫好。
莊予恩從臉紅到脖子,他實在是憋屈,活了十八年,沒哪個時候像此時這麽想要掐死莊惘雲。
這是能記入裡程碑的一幕。
陳子輕表揚道:“予恩,你這首詩背得不錯,爸爸很喜歡。”
莊予恩靈魂出竅,年紀輕輕就有神經衰弱的征兆。
陳子輕留意著顛值,嘴角艱難地克制著不翹起來:“莊矣,想好你的才藝了嗎?”
莊矣沉吟道:“我寫副字。”
傭人很快就拿來文房四寶,莊矣提筆在鋪開的宣紙上寫了兩行字:“這是少爺教我的,我沒忘,只是很久沒寫,手生了。”
陳子輕看了看,心裡莫名地想,不是瘦金體呢。他仔細研究了會,發現也不是他認識的某種字體,八成是原主自創的。
莊矣啊莊矣,你看看,你家少爺怎麽對你,你怎麽對他的。
陳子輕替原主心寒。
莊矣放下毛筆:“少爺,能交差了嗎?”
陳子輕說:“看得出來,你確實手生了,退步了,你的水平遠遠不止這個程度,你明天開始,每天練半小時字。”
莊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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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發的這個顛價值5,目前最高的。但他不能每天都發,這就不叫顛,叫日常了。
“七爺,屬下出去抽根煙。”
嚴隙前腳說完,莊予恩後腳就說:“爸,我去湖邊晨跑,等隙哥抽完煙送我回野營基地。”
再是莊矣的聲音:“少爺,我去樓上把您的書房打掃一下。”
陳子輕朝他們斜眼,去哪?就在我這吐槽,你們跑遠了,我還怎麽偷聽?
三人被迫留在原地。
【操,老子今早一點臉面都沒了。】
【老男人瘋了。】
【背什麽滿江紅,我就該唱世上只有爸爸好,惡心不死他。】
【我死了,我這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了。】
【媽的,莊惘雲發神經,為什麽丟人的是老子,昨晚五人一床的事也是,莊矣還不讓老子問莊惘雲,草。】
【待會把花園的草清清】
【那是個能消除戾氣的工作。】
陳子輕聽到了莊予恩跟莊矣的心聲,沒有嚴隙的。他不動聲色地瞟了眼眉目低垂的青年。
嚴隙這人,好像內外都是深沉又寡淡的色調,沒有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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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犖犖的解約會引發蝴蝶效應,陳子輕愁啊,他的公司其他藝人稀稀拉拉,沒一個能爭氣的,資源都喂撐了也沒起來。
陳子輕為這事兒,聯系一周維持一天好幾個會的頻率,耳朵都起繭子了。
“今休,我想把這個藝人簽過來,”陳子輕喝口苦兮兮的咖啡,指著照片問周今休,“你有什麽辦法嗎?”
周今休昨兒才回來上班,面頰的鞭痕快消了,他拿起照片,端詳上面的藝人。
陳子輕的角度,年輕人的側顏讓人心神蕩漾,原主用他談生意建交,確實是個捷徑。
周今休唇一挑:“簡單。”
陳子輕不敢置信,簡單?不可能吧,照片上的藝人是家庭作坊,運營得還挺好,怎麽會輕易簽到哪個公司名下被分走利益。
周今休輕描淡寫:“七爺,您時運好,看上的藝人恰巧住我隔壁,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只要你給我下點藥把我放到他床上,讓我在藥效的發揮下壓著他做一晚,他就是你的藝人,什麽虧損的合同都閉眼簽。”
陳子輕說不心動是假的。
商人重利嘛。
陳子輕的視線不知怎麽從周今休拿照片的左手上劃過去,他有點晃神,不知不覺地把苦咖啡喝光,滿嘴苦味地思慮了會:“我先和他碰碰面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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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是碰到了,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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