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瞟秘書,怎麽突然用詞這麽粗俗。
該不會秘書平時的脾性是假的,這才是真的?此時他一時大意跳出某種模板,鮮活了,真實了。
陳子輕看著他的眼睛。
秘書道忽而一笑,眼裡霎那間盛滿深情,口中說出的話是:“那叫人獸。”
陳子輕:“……你懂得還不少。”
周今休不能理解他為什麽這麽認為的樣子:“人獸還是很好理解的吧,一方是人,一方是動物,七爺,您說是嗎。”
這人怎麽說著說著還陰損上了。
陳子輕聲音冷了點:“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肯給我跟莊矣買床上用品?”
周今休笑而不語。
陳子輕不滿地說:“讓你辦點事,拖拖拉拉磨磨蹭蹭。”他滿臉失望,“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今休,你變了。”
周今休的面部隱約青了下。
【煥然一新的人跟我說,我變了,真逗。】
【還讓我給你買潤滑跟灌腸用品,給你的狗買套,怎麽不乾脆讓我在一旁進行技術指導?】
【撩一秒就換人,多一秒都不堅持,既然這麽懂知難而退,為什麽在置辦用品上面這麽堅持,不過是勾引我的把戲。】
【讓我伺候你?我怎麽伺候,拿什麽伺候,我看到同性的身體都硬不起來。】
【我是貨真價實的直男。】
陳子輕一言難盡,周今休在這之前的所有心裡話加一起,都沒這會兒的多。
【老兔子說要嘗嘗跟男人做是什麽感覺,那態度隨意得像是問白菜幾塊錢一斤,既不矜持,也不自重,太輕浮,太放蕩。】
【如今的莊矣是會在如今的莊惘雲命令下哭著求他張開腿,讓他再賞賜自己一點。】
【同性戀狗都不做。】
【當初給我這差事,也沒說要面臨失身的風險,原先只需要對付上流那群男女不忌的狗逼,現在多了個喜歡咕嘰咕嘰的老兔子,薪水是一分不漲,活是一點沒少做,還有可能越來越多。】
【我這身子就這麽讓人嘴饞?要不我明兒剃光頭,十天半月不洗澡不刷牙,把腹肌從八塊吃成一塊?】
【那不行,會把自己醜到,我何必為了別人委屈自個。】
【同性戀,狗都不做。】
“……”陳子輕默默離開餐桌去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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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只剩周今休一人,他低頭研究了會桌上的紋路,一腳就將腳邊的杓子碎片踢出去,那碎片從桌底下飛到外面,重重砸在通往北陽台的玻璃門上,發出很大的清脆聲響。
碎片在那基礎上裂成更多更小的碎片,其中一小塊飛濺到周今休的一側面頰靠近耳朵位置,瞬間就破皮流血。
周今休沒在意那道劃傷,他把襯衫敞開的領口扣起來,又解開紐扣,露出的整個喉結上下一滾,指尖劃過的觸感似乎還沒全部消散,他用指腹擦擦那塊皮膚,摩挲著蹭幾下,徒然就掐住喉結。
陳子輕回來時,發現周今休把襯衫扣到頂部,他撇撇嘴,就這麽防著他?
真服了。
陳子輕摸菜盤看看冷沒冷,察覺還是溫的,就又夾了一筷子青菜送到周今休唇邊:“你再吃點。”
周今休閉了閉眼,隱忍著什麽,他提醒道:“七爺,屬下這兒不是只有一雙筷子。”
陳子輕冷下臉:“我每年的體檢報告都是你去取的,我有沒有病你不清楚?”
周今休無奈地解釋:“不是說七爺沒病,在我看來,只能是愛人才可以共用一雙筷子,進行唾液交換。”
陳子輕心說,我讚成,可我要發癲。而且我後面不會再吃了。
等等,
在這之前的順序是,我吃,喂周今休,我又吃,我跟他已經互吃過一輪口水了。
陳子輕偷瞄虛空漲幅可觀的發癲值,他硬著頭皮繼續:“不是要我幫你嗎,我幫了,你又嫌這挑那,今休,你當七爺是什麽?”
“七爺,您誤會了。”周今休笑說,“我的意思是讓七爺和護工一樣,用杓子喂我。”
“我是你上司,怎麽跟護工一樣?”陳子輕氣勢沉沉,“我再問你一次,吃,還是不吃?”
周今休並未順勢低聲下氣,他語態平平道:“屬下飽了。”
“行。”陳子輕把那筷子青菜送到嘴邊,他剛要張嘴吃,冷不丁地想起顛值,青菜就被他扔回盤子裡,連同筷子一起。
可謂是少爺脾氣耍得十足。
【我臉上的血流到脖子裡了,他是一點都沒看到,只顧著發騷撩撥,要我配合他打情罵俏,我不配合,他就矯情撒潑,真能作,誰要是做他老公,今天做,明天死。】
陳子輕眼角抽了抽,他把一盒紙巾丟到周今休面前:“自己把血擦掉。”
周今休把傷手跟殘肢一同舉起來。
陳子輕明知這時為了顛值最大化,應該視若無睹的走人,可他的視線從周今休的顴骨移到左手,中彈的肩膀,再到有了新傷的耳朵,他就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抽幾張紙巾捂住年輕人流血的面頰,陳子輕詢問道:“我上洗手間前你這兒還沒受傷,怎麽搞的?”
周今休不答反問:“七爺在洗手間沒聽到什麽聲響?”
“好像聽到了,怎麽回事?”
周今休輕描淡寫:“那是我把杓子碎片踢飛到玻璃上發出來的動靜,面上的傷口就是碎片飛濺上來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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