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有過一次失敗的登錄,你能幫我查一下是怎麽回事不?”
這念頭來得就更莫名其妙了,我問它幹什麽,以前也沒見我想過這方面的事情。
系統:“小弟,該來的總會來,我只能說到這。”
陳子輕茫然地捧著空杯子,不該是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嗎,怎麽是總會來……還有後續啊?
系統:“小弟,你喜歡聽《雙截棍》嗎?”
陳子輕:“rap啊。”
系統:“嗯。”
陳子輕:“我還蠻喜歡的,不過我現在不想聽呢。”
系統沒動靜了。
陳子輕反應遲鈍,看來三哥喜歡《雙截棍》,熱衷於分享給其他人。他這會兒是真沒心情聽,只能等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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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個多小時,屁股坐麻了的陳子輕順著騷動扭臉,一個男人撩開通向後廚的布簾子走出來,汗衫長褲,背部微微弓著,垂落的雙手骨節修長如畫,眉眼是好看的,左眼皮上有一條陳年疤痕,沒笑意,不好接近。
“張慕生。”
陳子輕無聲地念出這個名字。他通過餐館裡的員工態度判斷,張慕生受他們敬重。
食客們裡面有幾個熟客,他們和張慕生打招呼。
“張師傅,累到了吧”“歇會兒啊”“過來喝一杯,來一根”“香辣螺絲肉太好吃了,一會再給我們整一盤啊”
張慕生散散淡淡地應付,他大步走到角落,看著屁股黏在塑料凳上不起來的人:“你來這裡做什麽,為什麽沒去我那邊?”
語氣裡並沒有咄咄逼人的侵略強勢,只有單純的疑問。
陳子輕飛快地轉動心思,原主跟張慕生是鄰村,張慕生不會不知道原主的性情,即便沒正面接觸過,也該聽人講了不少。
原主十九年都那麽過了,不能一下子轉變太大,陳子輕得慢慢來,暫時盡量維持原主的人設。
“慕生哥,我想到哪兒就到哪兒,你別管我。”
陳子輕仰視個子很高的男人:“你忙完了嗎,忙完了就陪我回去,我在這等你老半天了!”
張慕生沒再說話,他彎腰去拎編織袋。
錢偉悄悄挪過來說:“生哥,你什麽時候娶媳婦了,怎麽沒跟大家夥說,我們都沒喝上喜酒。”
“沒娶。”
錢偉:“那他就是還未過門?”
張慕生沒言語。
沉默會讓人直接當成是默認。
錢偉唏噓,生哥糊塗啊,把這麽個作死了的家夥娶進門,日子還怎麽過。
找媳婦哪能只看盤兒靚不靚順不順,是不是一白遮三醜,關鍵是人品道德,像他對象就沒話說。
錢偉瞥了眼生哥未過門的作精媳婦裸露在外的晃眼豆腐皮,他對吳媽小亮使眼色,吳媽去收銀台和茉莉說悄悄話。
“他看不上我。”
張慕生說完,沒理會離他最近的錢偉什麽時候把這個消息傳出去,他徑自拎著編織袋走出餐館。
陳子輕不自覺地叫喚:“還有背包呢,你不管了啊,這麽重我怎麽背啊。”
他心驚膽戰地看著背對他,停頓在烈日下的背影,真怕張慕生把編織袋砸他臉上。
好在沒發生。張慕生掉頭拿走了他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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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慕生的住處離餐館有幾公裡,他們步走過去,陳子輕大汗淋漓渾身濕透,整個人像是從熱水裡撈出來的,劉海蔫嗒嗒地貼著額頭,脖子上不停滾落汗珠。
反觀拎著包和編織袋的張慕生,沒見一滴汗水,仿佛一個冷血動物。
陳子輕跟著張慕生進了一個老小區,爬山虎吞噬牆壁,青苔肆意生長,路旁的樹都老了,枝葉的陰影灑在路面上,勾勒出一片涼意。
“慕生哥,你就不能走慢點嗎?”陳子輕邁著吃力的腳步追上張慕生,“我坐了那麽長時間的火車,已經很累了,你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
張慕生一語不發。
陳子輕走到他前面,很大聲地喊:“慕生哥!”
張慕生:“東西都在我手上。”
言下之意是,別不知好歹,差不多行了。
陳子輕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快要拐過路口,他趕忙小跑著跟上去。
張慕生住的是二十多平的出租房,有一室一廳一衛帶廚房陽台,空間狹窄逼仄,但乾淨,空氣裡也沒什麽渾濁的氣味。
陳子輕東張西望:“就一個房間,你讓我打地鋪?慕生哥,我不可能睡地鋪,你家裡也不會讓你那麽對我。”
“我打地鋪。”張慕生放下手裡的東西,“你在這,我回餐館。”
“那我中午吃什麽?”
張慕生朝門口走:“冰箱有炒飯,櫥子裡有面條。”
陳子輕沒再欺負人,他找剪刀把編織袋的縫合針線剪開,拿出一套衣褲去衛生間洗澡。
衛生間比他想象的還要小,兩個人都沒法並肩過去,必須側著身子。他給自己打香皂洗了個澡出來,下意識就洗衣服,頓了頓,轉手便把臭烘烘的髒衣服隨意丟在洗手台下的塑料桶裡,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拿手機給原主他姐報平安。
手腕上的紅繩浸了汗,他洗澡時順便衝了衝,摘下來晾在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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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把炒飯熱了,他沒什麽胃口,本想著逼自己吃一些,哪知炒飯不是現炒的都非常好吃,他不知不覺地全部吃完,手裡的杓子刮了刮碗底,意猶未盡地咂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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