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生說:“漲不了。”
陳子輕瞪眼:“你又不是老板,怎麽知道漲不了,漲了十塊八塊也是好的。”
他來回走動幾步:“這裡的蚊子太多了,我們出去吧,你看我進來陪你才這麽一會,胳膊上就被咬了好幾個包,癢死了。”
少年皮白肉嫩,蚊子包被他用指甲抓出紅痕,顯得淒慘又柔靡。
張慕生的喉頭輕動:“我沒讓你陪。”
陳子輕冷哼:“是,我自找的,我熱臉貼冷屁股。”
張慕生:“我的屁股不冷。”
“噗嗤”陳子輕緊急捂嘴,真服了我自己,我在這時候沒憋住笑,感覺好傻逼。
陳子輕強行冷靜,他繃著臉:“慕生哥,你什麽時候學會的幽默。”
張慕生彈了彈煙灰:“我一個廚子,天天在廚房跟鍋碗瓢盆打交道,不像大學生,捧著書在教室裡聽課學習知識,我懂什麽幽默,我連那兩個字都不會寫。”
陳子輕呆若木雞,那話怎麽有股子茶味?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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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慕生徑自走出巷子,不遠處找人的趙帆盡一下就發現了他的身影,快步走來。
男生意氣風發神采飛揚,跟巷子裡那位是同齡人,他們有他們的共同話題和熱愛的世界角度。
人潮湧動,張慕生立在原地。
趙帆盡離他越近,腳步就越慢,最終還是站在他面前,問他人在哪。
張慕生反問:“你問誰?”
趙帆盡火冒三丈:“別裝傻,小遙呢?你是不是打他罵他了?”
張慕生感到好笑,還真就短促地笑了一聲:“我為什麽要打他罵他?”
下一瞬就沒了笑意:“他背著我偷人了嗎。”
趙帆盡一噎。
“既然沒偷人,我打他罵他做什麽。”張慕生把煙頭丟地上,鞋子碾著踩過去,他從男生身邊經過,隻留一身冷腥的煙味。
趙帆盡全身肌肉放松下來,操,不就一個廚子,怎麽搞出了黑白兩道打照面的壓迫。他揣著一腔熱血追上去:“我告訴你,就算小遙哪天偷人了,你也沒資格打他罵他。”
“怪就怪你自己沒本事留住他,不是他的錯!”
張慕生看著像是正義使者的大學生:“我說他偷人了,我就會打他罵他了?”
趙帆盡:“……”
擦肩的那一刻,張慕生面部肌肉線條下沉,周身從骨子裡彌漫出了駭人的陰冷躁戾:“敢偷人,我送他跟奸夫去地獄,我去監獄。”
腳步頓了半拍,張慕生否定前一刻的做法,送不了,能下得去手早就下了。
那就活埋了奸夫。
再帶他去一個求死不能求活不成的地方,和他一起慢慢熬完最後一口氣。
張慕生哧笑,一個假設而已,竟然能牽動他如此多的情緒。
況且……
“建立愛人關系了嗎。”
張慕生眼底陰冷:“我想要名分?”
“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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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帆盡順著那男的出現的方向跑了一段,在巷子裡找到了人。
眼前場景讓趙帆盡傻眼:“我去。”
他衝上前,一把抓住卷毛單薄的肩膀:“小遙,你抽煙?”
陳子輕讓他抓疼了,蹙眉回頭:“爪子松開,還有,你別大呼小叫。”
趙帆盡撤開手之前還有意無意地摩挲了一下指尖觸感,哪怕是隔著衣料,他跟個變態似的用那隻手摸摸唇:“我都不會抽煙,你竟然會。”
陳子輕不以為然:“這有什麽的。”
趙帆盡對他的印象有了新的認識,以為是個乖寶寶,實際卻把煙抽出了老煙槍的架勢。
“我聽餐館裡的人說那男的是你未婚夫。”
陳子輕的沉默等於默認。
趙帆盡的臉色頓時就好不起來了:“你們給我的感覺不像是一對兒。”
陳子輕長話短說:“家裡做的主。”
趙帆盡心底一松,那就是沒感情基礎?他掩藏著滿血復活的狂喜:“現在是什麽社會,不都是自由戀愛,怎麽還有相親。”
陳子輕仰著頭抽煙:“啊呀,我們那村子落後啦。”
趙帆盡的目光在他拉長的脖頸梭巡。男生喉嚨發乾,提著一顆心試探:“你聽家裡的?”
陳子輕點點頭。
趙帆盡剛復活的心又死了:“既然是相親,那說明你跟他沒建立感情?”
陳子輕含糊:“在建立了。”
趙帆盡使勁抓抓才做的錫紙燙,整個人難掩煩躁:“上次我誤以為他是你爸,你跟他站一塊,外表看起來的年齡差可不小。”
陳子輕不自覺地護犢子:“實際差八歲,外表看頂多也就九歲十歲這樣,跟他沒關系,是我長得顯小。”
趙帆盡發覺他袒護那男的,心死得透透的,強忍著不惡語攻擊情敵,那太沒品。
“我看著像差了二十。”
陳子輕瞪他說:“你眼睛不好使,建議你去配個眼鏡。”
趙帆盡被瞪得眼睛一紅,有股子扎心窩的感覺:“小遙,你真要跟他結婚生子?”
陳子輕:“……生什麽?”
趙帆盡那張陽光帥氣的臉爆紅:“嘴瓢。”
陳子輕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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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帆盡送卷毛回餐館,他自個蹲在馬路邊聞汽車尾氣,不多時兩個室友一左一右的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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