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解釋的,聽起來不像是輕視,是造化弄人。
陳子輕隻給一個回音:“哦。”
孟於卿:“你就沒別的想說的?”
陳子輕:“沒了啊。”
孟於卿的視線裡,眼前人穿著廉價的灰色毛絨外套,裡面是過生日拎回家的其中一個袋子裡裝的毛衣,再是中領秋衣,露著一截細細的脖頸,發尾有點長且溫順地貼著耳朵和脖頸。
手腕上還是那條一文不值的藍水晶手鏈。
孟於卿想起了上個禮拜趙帆盡說自己打電話途中聽到的聲音,他上次見望北遙,沒發現什麽痕跡,這次也沒有,估計是被衣物遮住了,衣物下必定沒一塊乾淨的地方。
望北遙和那廚子沒結婚就同居,發生性關系,他太不自尊自愛。
孟於卿徒然就出現了渾身高熱的症狀,像是那場感冒至今沒好,他還燒著,神智也沒徹底恢復。
“我何必大費周章的向你解釋,毫無意義。”孟於卿冷冷自語。
陳子輕挺犀利的:“你跟我說這些,是不是想我還喜歡你,好讓你得意的打壓趙帆盡,叫他抬不起頭?”
孟於卿的下顎線收緊,他打開車門下了車,陳子輕也從自己那邊下車,手搭在車頂跟他說:“孟於卿,我不是你為了享受競爭好鬥,顯出自己有本事的工具。”
孟少爺待人的修養快要維持不住:“話別說的這麽難聽,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子輕慢悠悠的:“那你是什麽原因,又喜歡上我了?”
孟於卿沒絲毫遲疑:“沒有。”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吃飽了撐的?”陳子輕環顧四周,再次把視線挪向他,“還是說,你有個追逐演藝圈的夢想,在我這試水?”
孟於卿的氣息不再平穩:“望北遙,你從前不牙尖嘴利。”
陳子輕撇了個枝條拿在手上玩:“誰不變啊,沒人永遠不變。”
他捏著枝條在地上啪啪抽幾下:“你說你,解釋就解釋吧,還要挑個地點,跑這麽遠,我倆也不是那種想斷卻斷不乾淨,又不能在一起的情況,幹嘛呢這是,別還演上連續劇了,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接這個劇本的。”
孟於卿有種被那枝條抽臉的詭異感:“你想多了。”
“最好是。”陳子輕扔掉枝條,背手在林子外圍走了走,不往裡頭去,“我挺滿意我的現狀。”
孟於卿看著他生動的背影:“包括你那未婚夫?”
陳子輕說:“是呀。”
孟於卿嘲笑他偶像劇看多了,信了有錢飲水飽這種鬼話,哪知他滿臉燦爛笑意地回頭:“我未婚夫有八塊腹肌,好看還長的手指,總是修剪得整齊圓潤的指甲,翹起來能搭火柴的睫毛,我這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他炒菜的時候都能迷住我的眼睛。”
不是說的假話,眼裡有光,亮亮的。
孟於卿沒聲音了。
陳子輕在心裡說:“三哥,我想要孟於卿的個人資料。”
系統:“發你。”
不是張慕生那種基礎款,很詳細,有孟於卿的家庭背景,成長環境,戀愛經歷,以及他對那段感情的態度,總結起來就是——拿不出手。
孟於卿不把原主算作初戀,隻當是在大成打發時間的東西。
不過,原主對他也不是真心實意。
兩人各有目的就是了。
陳子輕咂咂嘴,到目前為止,他已經和孟於卿正面接觸了兩次,沒因此激發出支線任務二,那他就無所謂孟於卿這個人怎樣,不用太顧及,他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張慕生沒給他發短信,行。
天色比夏季要暗得快,孟於卿不走,陳子輕就沒法走,他硬生生在山上待到了夜幕降臨。
“砰”
天上突然炸出煙花。
陳子輕嚇一跳,他仰望夜空中璀璨的花朵:“這不會是你準備的吧?”
孟於卿口吻生硬帶著輕蔑:“不是。”
陳子輕說:“我想也是,你哪懂浪漫,就算懂,也不會對我用,我算什麽啊,我哪配高高在上的孟少爺屈尊降貴的花心思呢,我不配。”
孟於卿懷疑他今晚回去又要生病,還是被氣的。
煙花看樣子一時半會放不完,每一朵都是金錢的模樣,陳子輕揉揉疲乏的臉:“不早了,送我回去吧。”
見男生站著不動,陳子輕眼睛睜大:“你不會是不想送我吧,這荒山野嶺的,我怎麽打車?”
孟於卿的臉色白裡發青,不用懷疑了,他回去肯定會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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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返程趕上堵車,陳子輕很晚才回去,一個電話短信都不給張慕生,他沒對把他送到樓底下的孟於卿揮手,心不在焉地走進了樓道,視野裡十分昏暗。
陳子輕隱約看到樓梯上坐著個模糊的黑影,他先是停住腳步,而後才裝作若無其事地跺腳。
感應燈亮起來,男人的輪廓暴露在燈下,他半闔著眼,兩根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支香煙,腳邊明明沒散落一地的煙頭,卻給人一種消沉,躁動,抑鬱,陰鷙擰在一起的窒息感。
仿佛繃緊的弦被不停撥弄,發出的顫音讓人牙根發酸,頭皮顫栗。
“慕生哥,你怎麽坐在這兒啊?”陳子輕試圖把主動權握手裡,“不會是在等我吧?”
張慕生不答反問:“去玩了?”
“對啊,”陳子輕說,“孟於卿來找我,帶我在西寧玩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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