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不說話?”夏觀棋有些慌地抿嘴:“北遙,你信警方了嗎?”
陳子輕藏起心思:“那沒有,我就是在想,警方為什麽會懷疑到你身上,總有個說法的吧。”
夏觀棋苦笑:“我爸欠了很多錢,我表姐死了,我就能想辦法幫我小姨打理茶園,照顧沒丈夫沒女兒的她生活,小姨對我好了,就會幫我還債。”
頓了頓,他垂下眼睛,輕輕地說:“我想警方可能是這麽推出來的吧。”
陳子輕拖長尾音:“這樣啊。”
“雖然我表姐被害那天,我跟她在一個地方,可我當時在朋友家裡給他過生日,一堆朋友可以作證,我都沒有犯法的機會,我怎麽害她。”夏觀棋輕聲,“我是那種謀財害命的人嗎。”
陳子輕不走心地說:“身正不怕影子斜。”
夏觀棋透露內心的焦慮:“警方一遍遍審問我,還叫心理師觀察我的表情動作,好像把我當成了第一嫌疑人,我怕他們為了破案對我屈打成招。”
陳子輕一雙清亮的眼睛睜大:“怎麽可能,那不就是警方在走流程,不然你小姨怎麽還讓你在茶園做事,再說了,你真要是第一嫌疑人,那你去哪都有警方監視,你看你來這邊玩,警方跟過來了嗎?我看你還是別想太多比較好,想多了就成傻子了。”
夏觀棋搖頭,他眼含感激:“北遙,謝謝你站在我這邊。”
陳子輕斜眼,神經病吧,我可沒有。
夏觀棋離他更近點,低下腦袋說:“你的支持和鼓勵,是我前進的動力。”
陳子輕蹙眉,擱這兒寫小作文呢。
夏觀棋深深吸氣,像是從他身上吸取到了力量:“北遙,你陪我去那邊走走吧。”
陳子輕不給面子:“你自己去,我要回賓館了。”
夏觀棋的聲音裡溢出落寞的懇求:“就一會。”
“一會也不行。”陳子輕煩得很,夏觀棋這家夥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啊,他想不出自己身上有對方圖謀的東西。
孟於卿是腦子突然有包變得拎不清的前任,趙帆盡對他有想法敢想不敢做,就夏觀棋似乎哪個都不沾,單獨分類。
陳子輕的腳步越走越快。
夏觀棋跟個孤魂野鬼般跟著他:“那我送你回去。”
他口氣有點衝:“不要你送!”
夏觀棋無奈地歎息:“北遙,你別跟我這麽生分,就算你失約跑去結婚,我也不怪你,不管怎麽說,我們老同學一場,相逢就是有緣。”
陳子輕一個字都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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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沉睡中的陳子輕被三哥叫醒,他頭腦還沒完全清明就坐起來,衝準備出門的男人大喊:“你要去哪?”
張慕生模糊的身形隱隱一滯,他極其緩慢地向後偏頭,看著本該睡到第二天的人,面部肌肉僵硬詭異,神色冷而陰沉,一言不發。
陳子輕歪著身子摸到床邊牆上的燈開關,按開一個,突然亮起的燈光讓他不適地閉上眼睛:“我問你話呢!”
張慕生握緊門把手,指骨用力到泛出森白:“下樓坐坐。”
“房間裡不能坐嗎?”陳子輕睜開眼,看著衣褲整齊的張慕生,三哥隻把他叫醒,沒說幹嘛,他猜測是阻止正要出門的張慕生,因為時機上太巧。
“算了,不去了。”張慕生把握在門把手上的五指撤開,轉身就去洗手間。
陳子輕跳下床,匆匆踩上拖鞋追進去:“你的褲子口袋裡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張慕生的太陽穴猛然狂跳了一下:“沒什麽。”
陳子輕沒那麽好打發:“拿出來。”
張慕生盯著不依不饒的愛人,他微闔眼簾,眼底狂躁的殺意早已消失無影,浮現出的是耐人尋味的探究。
怎麽會醒,還醒的這麽巧。
他的老婆究竟有多少他不知道,也摸索不出的能耐。
時間分秒流逝,陳子輕等得汗都下來了,他直接上手去翻找。
張慕生紋絲不動,由著他把手伸進自己的口袋,看他拿出裡面的東西,瞳孔一縮,嘴角顫了顫,臉上表情可愛得要命,很好草。
陳子輕舉起匕首:“你下樓坐坐還帶著這個?”
張慕生閉口不言。
“晚上亂,你怕遇到搶劫的,就帶個匕首防身?”陳子輕仰起臉,“你是不是這麽打算的啊?”
“不是。”
陳子輕心突突跳。
令人難言的死寂過後,他聽到頭頂響起聲音:“江的西邊有個石碑,我想去刻一個‘遙遙和他男人’到此一遊留作紀念。”
張慕生摸了摸他的頭髮:“要陪我去刻嗎,老婆。”
第335章 作精進化實錄
去石碑上刻誰誰誰到此一遊是不可能的,不過,陳子輕還是脫掉睡衣換上衣服,陪張慕生下了樓。
清爽的風吹得人心頭安寧,不包括陳子輕,這會兒他的頭還是暈的,有點想吐,他被張慕生牽著走在路邊,整個人有些心不在焉。
三更半夜的,一個情緒極其穩定又極其不穩定的精神病患者口袋裡揣匕首出門,還撒謊,真的是……
藥還是要吃的啊,不吃怎麽行。
他得想辦法讓張慕生吃藥,當著他的面吃,積極主動的吃。
這恐怕要他搞個獎懲制度。
他既要張慕生不對著他犯病,也要張慕生不對著別人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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