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燃把蜷縮的手指展開,讓他看,帶著些許害羞和緊張,耳根都是熱的紅的。
“你是要對付我爸?”
陳子輕含糊地說:“找東西。”
季易燃做填空題一般:“替鬼魂找東西。”
陳子輕沒反駁。
季易燃低聲問:“不談戀愛?”
陳子輕有些不可思議:“你為什麽突然問我這個問題?我看起來像是要來你家談戀愛嗎?”
季易燃沒出聲。
陳子輕開始反思,是不是他想跟季易燃談的心思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暴露了,可能性很大,季易燃只是話少,腦子又不笨。
季易燃習慣性地扣起手指:“我爸已婚,梅淑儀跟他老夫少妻。”
陳子輕難以置信:“誰說我要跟你爸談了!”
季易燃不扣手了,那是跟我談嗎?
陳子輕說:“我回房了。”
季易燃在他跟自己擦肩的時候深呼吸,嗅著他的味道,開口道:“茶語。”
陳子輕既驚悚又無語,他要說茶語的事,多少人知道啊?
反正他也沒瞞著。
反正別人也只會當他是中邪或者沉浸式演戲之類,不說不行,不會往任務宿主上面猜。
陳子輕撇嘴:“我今天不用說了。”在外面隨機找了個一八零以上的大帥哥說的,戴口罩換了行頭,他這樣子不遮起來就茶人,會被當成變態拍視頻曝光的。
季易燃壓下失落:“那你明天找我。”
陳子輕沒給他承諾。
季易燃默了默:“不要找別人,不安全。”
陳子輕斜眼:“……這有什麽不安全的?你當我是個傻子很好忽悠?”
季易燃面色一白。
陳子輕看他這樣都不忍心吐槽了:“行行行,找你說。”
季易燃周身的氣壓恢復如常。
陳子輕說:“怎麽避開你爸的眼線這事,你自己想辦法,不能讓我有危險。”
季易燃:“嗯。”
他問道:“你找什麽,我幫你。”
“算了吧,我本來是想讓你幫我,但是你看看你的處境,我怕你幫倒忙。”陳子輕說著就快步走了。
季易燃自嘲,被嫌棄了,他要再快一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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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在季家沒睡好覺,天擦亮就出了房間,他在這層走動,沒見到一個尖角煞。
走了一圈,陳子輕下了樓,傭人們忙前忙後卻沒製造多大的聲響,他往上看,五層帶給他很不舒服的壓迫感。
季家傭人的屬相估計都是挑選過的。
陳子輕聽見了什麽打碎的聲音,不會又是杯子吧,他去看了,真的是杯子。
管家在監督傭人快點收拾,他抽空向陳子輕問好。
陳子輕說:“最近杯子總是這麽碎,不如換成不易碎的材質?”
管家沒解釋,只是搖頭。
陳子輕不再管杯子的事。吃早飯的時候季常林跟梅淑儀都沒出現,只有陳子輕,地理先生,季易燃三人。
季易燃要去公司上班,他西裝革履,尤為英俊冷冽。
察覺坐在他對面的人瞟了他一眼,他掌心潮濕,本就挺起來的背更挺了點。
那個人又瞟了一眼,季易燃擦擦唇,起身離桌。他不能再坐下去,他的定力在瘋狂拉響警報,危險,快撤離。
陳子輕托腮,季易燃早上就吃那麽點,怎麽還長那麽高,肌肉也很結實的樣子。
跟季易燃的這段感情,要在一個月內開始。
陳子輕舀粥的動作停了停,他為什麽要很急迫的給自己限時,好像潛意識希望能在這個期限內達成目標……
喝了口粥,陳子輕瞧瞧遺願清單,顧知之——我想擁有甜甜的愛情,跟在後面的內容是:【我還想跟帥氣寡言,但男友力爆棚的籃球隊長談戀愛。】
第一段是遲簾談的,完成了,只差這段了。
季易燃喜歡他,他只要點個頭就行。
不過還有個前提,那就是季易燃能在季家的權鬥中上位,不然家長這關能讓他輕則脫層皮,重則死無全屍。
陳子輕想,他得催一催季易燃。
昨晚其實也算是變相的催了,後面還要再提醒提醒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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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一堃接到季易燃的電話就丟下手上事務,開車去了他的一處房產。
大片落地窗外夜景璀璨,季易燃坐在窗邊的地上喝酒,他一手拎酒瓶,一手拿酒杯,喝光一點,倒一點。
“你也知道了。”孟一堃進來看到他這副樣子,吐口氣,“我就說你不可能不知道。”
季易燃慢慢側頭。
孟一堃沒注意他的神色,頭疼地提著西褲坐下來:“看樣子你也沒有什麽進展,真不曉得顧知之到哪去了。”
季易燃凸顯的喉結一滾,苦辣的酒液變成了甜酒。
在我家。他無聲無息地說。
季易燃忽然意識到,世上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道士周巷是顧知之。
起碼兩個月以內是這個結果,只有他知道。
心底掠過什麽念頭,哪怕轉瞬即逝,依舊帶起了震耳欲聾的轟響,震得他有一瞬的失聰。
他的手一抖,酒杯裡的酒液晃上杯壁,蜿蜒而下。
像是誰臉上的淚痕。
季易燃孤身一人經歷一場心悸,滿身冷汗。
孟一堃苦大仇深地說:“阿簾被爸媽管得死死的,根本沒辦法脫身,以死相逼都不行,他爸媽就是不讓他回國,他叫我幫他找顧知之,我費勁巴拉的通過幾個渠道找了,一點影子都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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