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住在隔壁的遲簾。
直到秘書把季家的邀請函拿給遲簾,他才知道他找不到的人回來了,活得好好的,還他媽就在季家。
這時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遲簾不管是站在只要顧知之不死,別的都好說的角度,還是家族京市分公司負責人的身份,他都不可能在季常林親自張羅的婚禮上,在眾多打交道的商界友人面前胡鬧。
況且鬧了也是白鬧,只會讓顧知之更加反感,得不償失。
當年砸花瓶的一幕近在眼前,還有謝浮自己給自己策劃的成功案例,這兩樣都告訴他,過去的方法是錯的,真誠有時比不上假意,該在顧知之面前戴面具的場合,一定要戴嚴實,最好多戴幾層。
所以遲簾沒鬧,他推掉行程,準時出席了季家那場在奢華宮殿舉行的婚禮。
他要讓顧知之看到他的改變。
孟一堃撇下家人,快步走到遲簾身邊:“阿簾,你爸媽跟你幾個叔伯來就可以了,你沒必要,”
“我好得很。”遲簾打斷,他吃了藥,心跳很平穩。關於作為這場婚禮上的來賓兼前任,他在心理醫生面前演練過十多次,表情管理已經盡可能的做到了最好。
顧知之的命重要。
會分的。
季易燃會步他們的後塵。
遲簾的視線穿過來賓,鎖住和季易燃站在一起的人,他勾了勾唇,這人在他的私家偵探鏡頭下失聯幾個月,不但沒瘦,還圓潤了。
下巴不戳人了,肉乎乎的,像極了高三那時候。
到目前,到這一刻,他都沒機會跟顧知之說過一句話,說不上。
季常林很看重男兒媳,歧視反抗冷眼威脅全都不存在,不管是表面的還是真實的,總歸在眾目睽睽之下接納了顧知之,給出了如此隆重的皇家風格婚禮,真正的季家兒媳才有的排場。
這是季易燃在裡面做的功課,是他該學習的。
他不得不承認,無論是謝浮,還是季易燃,他們在對待顧知之的感情上面都比他準備得要充分很多倍。
謝浮靠精神病得到父母的尊重,季易燃則是自身的蟄伏與不為人知的暗箱操作,只怕是算計上了親生父親的生命安危,他們都沒有家庭因素的阻攔。
他的時機不好,也最好。
因為他是初戀,擁有了顧知之的太多第一次。哪怕許多東西被後來人覆蓋了,他也是第一個得到的。
遲簾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來,他問過季易燃是在哪找到人的,季易燃說顧知之學貼吧裡的人隱居,跑到桐市一個山洞與人隔絕,吃喝全是野外求生系列,所以他們才找不到顧知之的生活蹤跡。
怎麽找到的呢,顧知之下山買東西的時候,季易燃的人剛好就在桐市。
這麽巧。
季易燃明目張膽地把他當傻逼。
遲簾很快就把顧知之跟道士聯系到了一起,顧知之借屍還魂進道士的身體裡,用那個身份接近季常林給鬼辦事。
事情辦完了,顧知之要脫身卻被季常林重用,這時季易燃出手了。
大概是借刀殺人,顧知之陰差陽錯的給季常林擋了一槍,道士的身體順勢丟掉,他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之後季易燃就連哄帶騙的把他藏在某個足夠安全的地方。
再就是季易燃怎麽在季常林面前謀一個婚姻,正大光明的帶人回家。
遲簾聽到有人喊他“遲總”,他笑容滿面地與人寒暄,他們三個,他是傻白甜。
“阿簾,你別笑了,瘮得慌。”孟一堃坐過來。
遲簾笑容不變:“我不僅要笑,我還會全程帶笑。”
孟一堃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我全程跟著你,你別亂來。”
“想多了。”遲簾不長篇大論,“我心態很平和。”
孟一堃面部抽動。
“靠,老謝他媽在瞪顧知之,你快看!”他發覺了什麽,低聲提醒遲簾。
“我看到了。”遲簾彈了彈西褲上不存在的灰塵,“她像得了狂犬病,要咬死顧知之。”
遲簾嗤笑:“但她咬不成,不管是謝家,或是她娘家,都不敢得罪季常林。”
孟一堃吐口氣:“也是,季常林這個名字就是一個讓人忌憚的存在,我爸見了都點頭哈腰。”
不多時,謝母就不見了,不知是氣昏了過去,還是被強行帶走了。
遲簾掐著虎口帶來疼痛讓自己冷靜,謝浮退出之前必定要重點思慮顧知之的安全,他應該給父母留了東西,其中就包括打預防針的顧知之人身自由情感自由,可以隨心的開始新感情,請他們不要打擾之類。
謝母大約是有心理準備了,只是沒法接受顧知之跟兒子的另一個發小談。
哦,不對,是結婚。
遲簾眯起烏沉的眼眸,他從那條照不進日光的縫隙裡盯著顧知之,談戀愛就談戀愛,為什麽要結婚?
敢情是分好的嗎,男朋友,未婚夫,丈夫。
陳子輕感應到強烈刺骨的目光,他知道是遲簾。出於各種因素考慮,陳子輕裝作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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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賓們見證婚禮儀式上的一個個流程。
季常林病入膏肓,季家衰敗都沒發生,大家等來的是他兒子的婚禮。
不是商業聯姻這事眾人見怪不怪,畢竟去年他兒子的訂婚對象就不是門當戶對,家世背景懸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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