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放不明所以,這個轉學生為什麽打聽他妹妹?是幕後高人的意思?他正色:“沒有。”
陳子輕失望地垂下眼睛:“沒有啊。”
王放撓撓汗濕的頭髮,他一抬頭就看見隊長利落霸氣地扣籃,忍不住發出驚呼。
陳子輕完全沒注意這一幕:“那你手機上有沒有你妹妹的照片?”
王放的注意力驟然就從球場撤離,之前他怕見到妹妹的臉,就讓爸媽把家裡的相框都收了起來,最近才又一一擺回去,他拍了幾張存在手機裡,單獨建立一個相冊放的。
“有。”王放去長凳那邊拿手機。
陳子輕被遲簾搭著肩,隨意瞧了瞧荷爾蒙爆裂的球場,是個男生都有濕淋淋的肌肉。他正這麽想著,視野裡就闖入季易燃撩背心擦汗的畫面。
“我操,老季他媽的露個腹肌裝什麽逼。”遲簾捂陳子輕眼睛,“你有男朋友,你不準看。”
陳子輕順著他:“好好好,我不看,我只能看你的。”
遲簾耳朵根通紅:“你不但看,你還摸。”
不是你拉著我的手讓我摸的嗎,陳子輕都不想說這話。
“是啦,我超喜歡男朋友的腹肌。”陳子輕說。
遲簾不捂他眼睛了,自信了。
陳子輕的視線得以恢復,球場上的季易燃已經不再撩腹肌,他在投三分。
那球很聽他的話,準確無誤地掉進了籃筐裡。
季易燃投了都沒看,他神情默然地低頭,知道一定會進去,不驚喜不激動。那股子舉手投足間的遊刃有余帶來的魅力讓他遠勝於同齡人,他在發光。
然而能知道他球技多絢的,只有他的隊友們和發小。
……
王放帶著手機回來,屏幕上是妹妹的照片。
陳子輕對著照片拍下來,回班上就問孟一堃見沒見過照片上的女生,孟一堃說沒見過。
“不是這學期的事。”陳子輕記得王研上學期就死了。
“哪學期都沒見過。”孟一堃示意他看趴著午睡的遲簾,聲音壓得很低,“你是有什麽事嗎?”
陳子輕被孟一堃問得有點懵:“沒什麽事啊。”
“聽到什麽閑言碎語了?”孟一堃不信他的鬼話,兀自琢磨幾個瞬息,說道,“阿簾在你之前沒別人,你是他第一個談的。”
陳子輕眨眼:“啊……噢,我知道。”
孟一堃忍著脾氣不拿教訓的語氣對陳子輕:“那你拿著一女的照片問他發小?”
“不是你想的那樣,”陳子輕沒法直說,他歎氣,“你做你的題吧。”
孟一堃把手中的筆丟本子上:“我做什麽題,我失戀了。”
“失戀了啊,”陳子輕同情地說,“那你給自己放放假,不做題了,趴桌上睡一覺吧。”
孟一堃:“……”他沒忍住,用出了對待哥們的那套,“滾。”
反應過來生硬地糾正:“我說我滾。”
陳子輕說:“好的。”
孟一堃凶神惡煞地亮拳頭警告:“你要是跟他告狀,我鄙視你。”
陳子輕莫名其妙:“我不告狀,你也鄙視我啊。”
孟一堃被他噎得一張臉成豬肝色,有股子受內傷的感覺。本來失戀就難受,現在直接就是釋放出了“全世界都對不起我”的怨念。
陳子輕忽地把手放到孟一堃桌上:“孟同學,你能把這照片發給謝同學,問問他人不認識嗎?”
孟一堃一字一頓:“我、失、戀、了!”
.
陳子輕沒再和頭頂蘑菇雲的孟一堃說話,他轉了回去,發愁怎麽讓謝浮看到王研的照片。
不能瞞著遲簾。
陳子輕搖醒遲簾,輕聲說:“我發你王研的照片,你幫我問謝同學認不認識。”
遲簾把手機掏出來給他:“自己問。”
“符畫了,水喝了,不都完事了嗎,怎麽還要管。”遲簾煩躁地一隻手放到桌下,按著陳子輕的腿繼續睡覺,他的眼下有很重的青影,晚上睡不好只能白天睡。
陳子輕通過遲簾的微信把照片發給謝浮詢問,耐心等著。
謝浮在學生會的會議室,桌上一堆招新表格,他看了眼微信,沒回。
陳子輕放學去實驗班找謝浮,當然,他男朋友遲簾在場。
誰知謝浮有事先走了。
陳子輕接連迎來始料未及的狀況,他心裡有點急想拉著遲簾上門的時候,謝浮來了遲家,還帶著家裡現做的精致甜點。
“阿簾不在?”謝浮將外觀頗為可口的甜點放在桌上。
陳子輕站在沙發後面對他說:“出門了。”
遲簾前腳出門給他買糖水,謝浮後腳就過來了,這麽巧。
陳子輕的眼裡有戒備,然而謝浮似乎只是聽從家長的吩咐來送甜點,東西一放就邁步往門口走。
“誒,等等。”陳子輕明白是自己想多了,連忙趁機叫住他,“謝同學,你等一下。”
謝浮停步轉身。
陳子輕沒走近,他舉起手機屏幕對著謝浮:“你看這張照片。”
謝浮眯了眯眼:“我近視。”
陳子輕心生疑慮,近視嗎,怎麽沒見戴過眼鏡。他嘴上說:“阿簾在微信上給你發過,你可以看微信。”
謝浮思索:“是嗎,那我有時間就看。”
很敷衍的打發人,出了門就不會再當回事的樣子,並且毫不掩飾,不講什麽情面。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