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去參加宴會,謝家整個家族龐大到遠超他想象,那些富家老小都對他很好。
就是不知道怎麽回事,那麽多人給謝浮慶祝,他一口沒吃就走了。
並且丟下了陳子輕。
“小顧,你快去追我家謝浮。”謝母過來說。
陳子輕在琢磨謝浮的舉動,有點心不在焉:“追不上了吧,他肯定都坐車離開了。”
謝母看著他說:“你追了嗎,就說追不上?”
陳子輕一頭霧水地跑出去追謝浮,果不其然,沒見到人,他找了個地兒坐下來和網友聊天:上次我室友生我氣的事被你說中了,這次我還想請教你。
網友改了名字,從吃齋念佛半年變成了——想做。
想做什麽?
估計是沒有打完後面的字,顯得高深。
陳子輕不揣測網友的隱私,對方也沒有那麽做,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這麽舒適的相處。
想做:什麽事?
陳子輕簡單地透露了這會兒的情況。
那個網友似乎在忙,過了三五分鍾回:你們是應屆生?
陳子輕:是的,我們今年高考。
想做:你們應該慶祝。
陳子輕:我家七月底慶祝了,他家現在就在慶祝。
想做:我指的是你們,你和你室友。
陳子輕:啊,不用了吧,我不在乎這個,他收到了一大堆禮物,要用車拉走才行的程度。
想做:那你送了嗎?
陳子輕醍醐灌頂,立馬去給謝浮買禮物,他在街上轉了又轉,買什麽好呢,幼稚的童趣的肯定不行。
謝浮那氣質風格,逢年過節只怕是都會收到鋼筆,毛筆,書畫之類。
陳子輕最後把一個變臉玩具放在謝浮面前。
價值九塊九。
謝浮拿過玩具把頭往前按一下,一個表情,他再按一下,又是一個表情,熊貓的喜怒哀樂悲。
陳子輕目睹謝浮的唇邊出現了點弧度,他長舒一口氣,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謝浮看著像是對禮物不太在意,卻是拿在指間把玩。
陳子輕沒問謝浮白天怎麽不吃就走了,他隻說:“你早點睡啊。”
剛走到門口就被叫住,陳子輕轉身,謝浮扔過來什麽,說了聲:“禮尚往來。”
陳子輕接住一看,是個柴犬掛件。他把柴犬系在了新手機上面。
他又換了手機,原來的又被偷了。
這新手機不是他買的,是謝浮媽媽知道他手機丟了,就買了一部送給他,說是給他的大學禮物。
謝浮爸爸送他的是除手機以外的電子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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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陳子輕成了大學生,他住進公寓,還在謝浮隔壁。
陳子輕跟謝浮差不多時間軍訓,兩人膚色沒什麽變化,一個已經是黑麥了,一個是冷白皮,曬不糊。
謝浮開車上學,每天順道接送陳子輕,阿姨給他們燒飯,在他們回家前就把飯菜恆溫了,衛生也會幫忙做好。
陳子輕要煮煮蔥油面,這都成他日常了,謝浮天天晚上都要吃。
謝浮這晚沒吃完,剩了一點,陳子輕完全沒把注意力放在吃剩的面條上面,人嘛,有時候胃口好有時候胃口差很正常。
陳子輕洗完澡躺床上的時候才回過味來,謝浮情緒不對,他爬起來畫曲線圖做筆記,分析不出結果就和網友聊。
隔壁房裡,謝浮在抄寫經書,手機上來了信息,不是社交圈的微信,是另一個專屬於一人的微信。
小騙子:我又來打擾你了。
謝浮沒立即回,他拿起鎮紙上的樹葉,這就是山裡最好看的樹葉,尖部有個蟲洞。
小騙子告訴他,蟲洞是天賜的禮物,實際是隨便撿了一片敷衍他。
謝浮放下樹葉夠到變臉玩具,把它和樹葉放在一起,再是二十多塊錢的書簽。
全都是破爛玩意兒。
遲簾當寶貝放在臥室的架子上面,給每個進他臥室的人展示,搞笑。
謝浮把他的三個破爛收進抽屜第二層,鎖上。
他關掉台燈,打開,關掉,打開,一遍遍地重複這個動作,指腹下的開關好似逐漸變熱發燙,化作一灘泥濘,濡濕他的指節。
“黑溜溜的。”
謝浮發出一聲輕嘖,像是沒有意義,又像是意義重大。
一個小屁股。
謝浮回微信上的信息:什麽事。
他又要手把手地教本學生勾搭老師了。
小騙子:我室友每晚都吃我煮的面條,次次吃完,今晚卻剩了。
謝浮呵笑,發現了啊。
小騙子:還有就是,我之前沒和你說過吧,我室友是我前任的發小,我們有這層關系。
謝浮唇邊笑意斂去,他一張臉被手機屏幕的幽光照得詭異。
什麽時候把這個微信號暴露出來,他得想想。
謝浮回他的小騙子:這影響你們?
小騙子:我覺得不影響,我室友跟我不是一個想法。
謝浮冷笑,他這個網友身份比他本人好用。
一牆之隔,陳子輕挑挑揀揀地把不泄露關鍵信息的部分講給網友聽。
想做:我聽你的意思,你們不是普通的合租磨合期,你室友可能只是想得到你的注意。
陳子輕眼前頓時柳暗花明,網友簡直是他的人生導師,他感激地打字:太感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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