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簾垂手站了會:“我以死相逼,可取嗎?”
姑姑拍手鼓掌:“可取可取,你就那麽做,你爸媽以為你不會真的來,所以他們沒及時攔你,你真的一命嗚呼。小顧會悲傷個三五年,”
遲簾聽到後半句眼前發黑渾身顫抖,老子死了,顧知之隻悲傷三五年?放屁,一輩子打底。
“他因為你產生的憂鬱氣質會吸引優質男性追求,他一開始肯定是拒絕的,但是烈女怕纏郎,真心換真情,他總有一天會再次打開懷抱,你的一切都會被別人繼承,”
姑姑看見侄子捂住心口彎腰,像在承受挖心之痛,她懊悔地跺跺腳:“阿簾,姑姑說的都是漫畫裡的內容,不是真的。”
遲簾滿身冷汗地喘著氣,眼睛猝然亮得嚇人,他有心臟病,這不就是他的籌碼?
姑姑從他的神態中猜到他的想法,臉色一變:“胡鬧!”
遲簾眼下盛滿渾然不覺的偏執:“我反正不能沒有顧知之。”
姑姑既震驚又擔憂:“阿簾,你們還小。”
遲簾咬牙忍著不發火:“怎麽,姑姑看的漫畫裡沒有好結局的初戀?”
姑姑眼神躲閃,還真沒有,初戀不都是用來懷戀的嗎,她沒說出來打擊侄子,只是感慨萬千:“你還記不記得暑假在我那兒,我說你們一黑一白很般配,你是怎麽看待他的?”
遲簾被打臉無話可說,暑假的時候他是直男,現在他都彎成顧知之的形狀了。
姑姑是想暗示侄子,世事多變,你曾經不待見的人,後來成了你的心上人,再後來也能成為你人生中某個想不起名字的過客。
顯然侄子沒領會到她的意思。
姑姑聽著動靜轉頭:“快把你耷拉的臉提上去,小顧來找我們了。”
遲簾調整心態:“他主要是找我,他離不開我。”
姑姑:“……”牙酸。
遲簾快步迎上陳子輕,拉住他的手,在他受驚地要掙開時說:“姑姑知道了。”
陳子輕吸氣:“你說的嗎?”
“沒跟你報備,我敢說?”遲簾扣進對象的指縫,“她看出來的。”
陳子輕發現姑姑對他擠眉弄眼,他沒有感到開心。
等他跟遲簾的兩個發小談上,她知道了,會不會覺得自己曾經磕過的這口飯,變成了一堆蒼蠅糞。
一定會的吧。
……
三人回到屋裡,姑姑想起個事,要看侄子的手機。
遲簾猜到是屏保,他不給看。
“屏保不是抽長鞭的貓女了吧。”姑姑笑眯眯,“我猜猜是什麽,合照不至於,不敢那麽高調,那就是代表性取向的圖片。”
她馬上說,“彩虹?”
遲簾一瞪:“人才。”
陳子輕也是佩服的眼神。
姑姑哼著歌對他們擺擺手:“我上樓洗洗睡了,兩位小朋友做個好夢。”
樓梯上的腳步聲逐漸模糊,陳子輕就對遲簾說:“你也上去吧。”
遲簾不爽:“她都發現了,我們還要裝模做樣的分開睡?”
“當然要啊。”陳子輕說。
遲簾鐵青著臉跟他僵持:“我不。”
陳子輕拿遲簾沒辦法,只能給他獎勵:“你不是想要我幫你這個。”
沒直接說出來,陳子輕用手勢表達了後兩個字,他五指幾乎握在一起,往下一落,再往上一舉。
遲簾又羞又怒,他把一根食指戳進陳子輕握手留下的縫隙裡:“顧知之你瞧不起誰,老子是這麽細嗎,這他媽是小草還是小蔥?”
陳子輕:“……這是重點嗎?”
“這怎麽不是,”遲簾猛然意識到自己不能丟了西瓜撿了芝麻,他改口,“這不是重點。”
“我現在上樓,你最好說到做到。”遲簾在陳子輕的耳朵上用力吻了吻,邁著勝利的步伐去樓梯口,背後響起聲音,跟他說,“晚安。”
他一頓,顧知之每天都和他說晚安,一天不漏,以後哪天不說了,他怎麽睡得著。
顧知之根本不是想要他身子和他的愛情,是想要他的命。
要就要吧,反正他會討回來,他從不吃虧。
遲簾進臥室在小群裡發語音:我姑姑要在我家待一個星期,你們哪天湊齊上門吃飯?
他倒在床對面的塌上,腦袋搭在床尾又發一條:她一眼就看出我跟顧知之在談戀愛。
小群三人,只有孟一堃回:不是搞基嗎?
遲簾:搞基是口語,談戀愛是書面用語,懂不懂。
遲簾:我姑姑神了,沒什麽能逃過她的法眼。
他剛發過去就看到謝浮發的信息。
謝浮:阿簾,我最近要去親戚家住就不去了,下次有機會再給你姑姑賠個不是。
再是季易燃的信息,比較短。
季易燃:我要集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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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就住在隔壁卻來不了,孟一堃倒是來了,他失戀也被姑姑瞧了出來,讓他靜等花開。
他一大老爺們哽咽住了,說他不是花,是草。
姑姑把他的酒換成水:“一中的學生,不至於連那句都理解不了,斷腸人在天涯啊,可憐孩子。”
“……”孟一堃要流鼻涕,陳子輕給他紙巾,被他無視。
遲簾桌底下的腳踹他腿,他默默接住紙巾,對陳子輕說:“謝了,嫂子。”
孟一堃本想讓陳子輕尷尬,哪知他沒有半點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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