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馬上就說:“當然是在你的床上。”
謝浮又笑起來,他笑得面上恢復了點氣色:“我都不知道我老婆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問的是現在的我,回答的也是現在的我。”陳子輕沒覺得這一刻的謝浮讓他害怕,他平靜地說,“我給你的,就是現在的答案。”
謝浮唇邊弧度不減,他老婆很聰明,非常規的聰明。
陳子輕握住他的手肘,把他的手拿起來,放在自己臉上:“謝浮,不要為了沒有發生的事情焦慮擔心。”
謝浮笑,看吧,他就說聰明。
陳子輕用臉蹭他掌心:“都怪我不好,不能讓老公快快樂樂的和我談戀愛。”
謝浮挑眉:“今天還要茶我?”
陳子輕對他笑了下,茶完了,這是為了讓你開心,送你的。
謝浮忽然側目看向門口。
陳子輕也看過去,眼裡全是不明所以,門外有什麽嗎?
謝浮突兀地開口:“媽,什麽事?”
話音落下沒幾秒,門就被敲響了,謝母的問聲傳了進來:“我來問你們吃不吃夜宵。”
謝浮說:“不吃。”
“那你們早點睡。”謝母的腳步聲漸漸走遠,消失在長廊盡頭,外面又恢復寧靜。
陳子輕呆滯地眨眨眼:“媽來了啊,我怎麽一點都沒聽到聲音。”
謝浮說:“聽力好也不全是好處,雜音會很吵。”
陳子輕點點頭:“是呢。”他看看謝浮依然白得不正常的臉,猶豫著問道,“你爸媽知道你的病嗎?”
謝浮的眼角眉梢都是發力之色:“不知道。”
陳子輕撫了撫謝浮的睡衣,是他猜的這麽一回事,謝家能這麽溫馨,是有個玻璃罩子,罩子什麽時候碎,取決於兩位家長什麽時候發現兒子的病體。
“我感覺還是要讓你爸媽知道,他們能讓你接受更好更完善的治療。”陳子輕提出建議,“我不會說的,這事肯定是要你自己說。”
謝浮有點萎靡:“困了,想睡覺。”
陳子輕把他攙回臥室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別瞞著我亂吃藥了啊。”
“老婆,我有點冷。”謝浮難受地說。
陳子輕把他抱緊,想想又松開,脫了睡衣丟到被子上面,在沒有阻礙物的情況下抱住他。
“不冷了。”謝浮的眉頭舒展開來,沒一會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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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浮很喜歡他老婆鎖骨下面的紋身,每天睜開眼睛就開始吻,他不知道要吻多少次。
每個字的每一筆都是他的。
年二十七,謝浮站在床上擦一塵不染的訂婚合照相框,紙巾沿著一隻隻蝴蝶暗紋擦拭,愛人穿著他搭配的衣褲從衣帽間出來,語氣歡快地說和同學約好了,要出去玩,他擺了下手:“去吧。”
陳子輕踢掉拖鞋上床,他把他謝浮拉低點,湊上去親了一口,開開心心地玩去了。
不是一個同學,是好幾個,他們和陳子輕吃自助餐,去新開的商場遊逛打電動。
陳子輕不清楚他穿的衣服褲子是什麽價位什麽牌子,隻覺得布料舒服,目前沒有出現撞衫的情況。
上廁所的時候,有個潮男問他鞋子,他說:“我老公給我買的。”
潮男不知腦補了什麽,眼中閃過輕蔑和鄙夷:“那你老公呢,我問問是什麽在哪買的。”
陳子輕拍了鞋子發給謝浮,打語音問:老公,我今天穿的這雙鞋是你在哪買的啊,有人覺得超級好看,也想買呢。
潮男抖著腿等蒼老渾濁的油聲,讓他意外的是,他聽見的聲音很年輕。
-不是買的,是定製的。
陳子輕回:噢。
潮男震驚道:“你老公不是糟老頭啊?”
陳子輕看弱智一樣看他:“我又不是有病,我找老頭子當老公。”
潮男:“……”
他突然就露出了母直的氣味:“你老公的聲音很好聽。”
“我知道。”陳子輕洗手出去。
潮男邊抖尿邊回味那把蘇斷腿的聲音,他倏地一個激靈,怎麽有種自己被利用了的錯覺。
就是剛才那人想讓老公開心,有個機會就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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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給謝浮打電話,叫他過來接自己。
掛了電話發現玩電動的同學們都在看他,一張張臉上都寫著欲言又止四個字。
“你們有話就說。”陳子輕給謝浮發過去定位。
常被派出去當代表的同學肖凡說:“顧哥,你老不在朋友圈發你未婚夫,寒假也不發,大家夥總操心你們的感情,全成了老媽子跟老爹。”
陳子輕後知後覺他上一條是訂婚那晚發的,他不好意思地說:“我不太習慣發朋友圈,以後盡量多發讓你們吃糖。”
幾個男生笑哈哈。
“好好好!”
一段感情裡的兩個人家境差距太大,差的那一方會自卑,這是不可避免的,甭管多嘴硬多自信,最終都會在自卑的驅使下分開。
這點除了體現在家境上面,還有學歷,消費觀,世界觀,人生觀,以及顏值外形。
可是那場訂婚宴上,顧知之跟京大校草站在一起,渾身上下都沒有拘謹畏縮不自在的感覺。他根本想不到差距上面去,好像也不會自我消耗。
這種人,誰不想和他做朋友,很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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