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為鶴撫了撫腿部的西褲布料:“你試過?”
陳子輕拿起玫瑰花瞧瞧,花瓣鮮嫩,花枝健康,他捏著花去看手環,這才發覺手環一處有個不起眼的鑲鑽小接口,花枝一戳進去就卡住了。
還以為花是黏上面的,一摘就接不上了,原來不是啊。
陳子輕轉轉手環把花朝上,他望向車窗外,早就看不見夏橋正的身影了。
車行駛了一段時間,柏為鶴依然什麽也不問,陳子輕心裡七上八下,他聞著源源不斷的煙草味想,柏為鶴抽的煙牌子跟夏橋正傅延生抽的都不一樣。
夏橋正的煙很苦澀,傅延生的煙味道很濃,柏為鶴的則是輕淡的,又莫名刺激嗅覺神經,一不留神就被侵佔了。
陳子輕在一個拐彎中隨著慣性歪向柏為鶴,他撐住皮椅穩定身子,忽然就問道:“柏先生,你覺得我是婊子嗎?”
並沒有漫長到磨人的等待。
幾乎是陳子輕問完以後,柏為鶴就出聲:“不是。”
陳子輕歎氣:“他們都說我是。”
柏為鶴含著一口煙霧吐到車窗上面,側過面龐看他:“你在乎他們?”
陳子輕堅定不移地把頭搖成撥浪鼓:“不在乎。”
柏為鶴染著煙草味的喉間隱約震出了點薄弱的笑,他目光深沉卻不渾濁,好似在說,那你問什麽。
陳子輕眨眼,我問你,是想打聽你對我的看法。
兩人仿佛來了一場不可言說的眼神交鋒,時常約莫三五秒。
柏為鶴吸了口煙:“我對你的初評是不自重,沒分寸,輕浮,庸俗。”
陳子輕木著臉,哦。
“初評沒有婊子這個詞匯。”柏為鶴語氣平淡,“之後更不會有。”
陳子輕想知道之後的評價除了不自重變成自重,其他都換成什麽內容了,他最終還是沒有問柏為鶴要答案。
“噢……”陳子輕回應柏為鶴,他聽著雨打在車頂車窗上的聲響,不知怎麽就想起了自己在婚宴上見到柏為鶴用左手拿筷子的一幕。
“柏先生,去年我結婚那天,我拉你袖子的時候,你明顯愣了一下,當時你想的是什麽啊?”
柏為鶴將煙掐滅,放進車內煙灰缸裡。
他要如何說?
你拉住我衣袖的那一瞬,我的生理跟心理同時為你鳴響?
它們強烈地叫囂著告知我,你在勾引我?
身為一個婚禮上的太太,對著一個來參加婚宴的客人。
多不恰當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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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的地的時候,陳子輕都沒從柏為鶴的口中得到回復,他跟著柏為鶴進入一家高檔休閑會所。
站在更衣室裡,陳子輕一臉懵逼:“要泡溫泉啊?”
柏為鶴脫下西裝外套:“嗯。”
陳子輕看他脫了,自己也跟著脫。
藍色馬甲,白襯衫,褲子,襪子,不一會就成了一條尾巴紅豔誘人的白魚。
柏為鶴驀然道:“不泡了,吃點東西就去拍賣會。”
剛披上浴袍的陳子輕:“…………”
於是溫泉泡浴臨時改成了中餐。
陳子輕坐在桌前咽口水,來國外吃紅彤彤的辣油菜,這感覺真好,他禮貌地柏為鶴的朋友們打了招呼,專注地吃了起來。
柏為鶴的朋友們個個尊貴,有梁豐控股,華宏老總,H.D董事,還有誠曰金融創始人。
其中都有柏為鶴的資金注入,因此他們既是朋友,也是夥伴。
柏為鶴沒怎麽吃,他神態放松地和朋友們閑聊,話題很日常,普通人也能隨時進入,不會讓人感到格格不入。
幾人並沒有刻意打量獨自享受美食的柏太太。
柏為鶴接了個電話,他看一眼還在吃的人:“我叫秘書把你的手機送過來了。”
“啊?”陳子輕放下筷子,“周秘書來了啊,其實沒必要的,送就送了吧,到了嗎,我去接一下。”
陳子輕剛起身,余光就瞥到柏為鶴的手指敲在濕毛巾邊沿,他下意識拿起自己的那條毛巾擦擦嘴。
毛巾上沾到了紅油,兩片嘴唇依然是紅的,豔的。
唇珠微微腫了點,像成熟的小葡萄,被他同樣紅腫的舌尖掠過,往裡收著用牙齒咬了咬再放出來,泛著濕。
他抬起被辣出水光的眼望向柏為鶴:“我出去等周秘書啊。”
從雙眼皮到挑上去的眼尾,再到上下眼瞼,全部都籠著一片濕膩膩的紅。
柏為鶴的眉間隱約攏了一下:“不用出去。”
陳子輕還沒爭取,包間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周秘書到了。
周秘書滿頭大汗地進了包間,他自然地朝著老板的幾個友人揮揮手,叫上柏太太到窗邊。
“你的手機沒電了,我自作主張給你充滿了電,沒開機。”
“謝謝。”陳子輕給手機開機,他看到了大量短信,很多未接來電,這都是關機前收到的,關機後的沒顯示。
這部手機是厲正拙給他的,以他來這個世界得出的經驗,手機裡除了有監聽系統,還有定位,夏橋正能不知道?
夏橋正找厲正拙要,厲正拙沒給嗎?也有可能是耍他說不清楚,他明知被耍了也無可奈何,只能繼續打電話,繼續盲目地搜找。
“這麽多通電話,有急事?那真是耽誤了。你的手機跟你的背包都在我那邊,我讓朋友叫去完了,不然就能聽見你的手機響,把手機給你送過去。”周秘書用帕子擦著腦門的汗,“或者替你接一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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