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頂著那道慈愛的視線一直出汗,厲正拙是在試探他嗎?他看看眼前的大幾十個黑白鍵,抱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心態把手放了上去。
哪知指尖剛觸碰到琴鍵,就猶如打通任督二脈,不自覺地彈了起來。
陳子輕喜極而泣,原主的琴技竟然能用了!隨著他一想,一塊記憶就塞了進來。
原主是在厲正拙那兒才開始學鋼琴的,他母親會的曲子,他都會,不會也必須會,沒有第二條路。
厲正拙最喜歡聽他彈鋼琴。
陳子輕一曲彈完,手心都是汗,他在如潮的掌聲和多道驚豔的目光裡起身鞠了躬,抬頭髮現原主弟弟張大嘴巴,見鬼地瞪著他。
第59章 逼王集中營
原主弟弟怎麽來譙城了啊。
陳子輕剛要撇開視線就想起來,他的眼睛顏色變了,頭髮也變了,沒什麽好慌的。
哪知原主弟弟人已經從座位上離開了,正要往他這邊來。
陳子輕想走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帥哥送了他一大捧玫瑰花,他稀裡糊塗地抱在懷裡,芳香撲鼻。
人比花豔。
二樓的厲正拙輕笑:“Fairy的反應慢成小烏龜,多討人喜歡。”
他睨了眼倚著護欄吞雲吐霧的高個青年:“今天是Fairy第一天上班,很有意義值得紀念,你準備什麽浪漫的驚喜了嗎?”
夏橋正清冷道:“三十三歲,務實了,玫瑰不如煎餃。”
“浪漫不分年齡。”厲正拙不置可否,“你看Fairy,像第一次收到花。”
陳子輕確實是第一次收到花,還是玫瑰,他瞧瞧這一大捧,知道是九百九十九朵,因為他情人節跑快遞在各個花店跑過不少趟,對花束的大小數量略懂。
餐廳裡的嘈雜聲漸漸平息,顧客們都在看捧花的男人。
黑色綢緞襯衫像流動的墨水依附在他的身上,襯衣帶領子,折在後面的那部分遮住大半後頸,前面敞開些許,鎖骨若隱若現,往上是一截發著光的脖頸,幾縷烏發黏貼在上面。
裸露在外的皮膚是勻稱的雪白透亮,嘴唇嫣紅,墜了顆小唇珠。
襯衫下擺收進一把細柔的腰裡,那腰顯得色情,手掌箍上去虎口剛好卡住,好掐又好摸,腿筆直。
一身衣著都不是國際上的大牌子,卻都映襯著他,給人的感覺很香,你想聞,他就給你聞,但不給親。
如果強行親,他會顫抖著手攏住領口偏開頭,眼皮微紅泛濕,求你不要那麽做。
你會心軟妥協,會越發想觸碰他,得到他,做他的狗。
男人被如此多直白隱晦的視線粘著,沒窘迫也沒惱怒,氣質又脆又韌。
長睫下的眼瞳裡嵌著夕陽,有火焰在燃燒,好像不分分秒秒地盯著,眨個眼再看去,火焰的形狀就變了。
再等等,就能親眼目睹夜幕降臨。
太過特別的一雙眼睛,世間難尋,見一眼就終身難忘。
男人坐在鋼琴前的時候就已經驚豔全場,一曲下來何止收獲一個愛慕者。
果不其然,又有人上前搭訕示好,他們陸陸續續過去,紳士或熱烈。
對自己的外貌和金錢才智有自信,才敢付出行動。大多都是別人追求愛情時的見證者,旁觀者。
“都是些低檔次的,沒一個在及格線上。”厲正拙失望地搖頭,“Fairy不高興了,煩了,該是你上場宣示主權的時候……”
尚未講完,護欄邊的青年已經闊步下了樓。
厲正拙摩挲著扳指看青年走近求偶現場,看掛在他風箏線上用作點綴的配飾,他笑著給外甥打電話。
“阿鶴,在忙?中午來棲望樓吃飯?那舅舅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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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望樓
包間裡彌漫著不知名的木香,冷氣打得足,陳子輕感覺毛孔上黏黏的,他出了汗幹了,又開始出汗。
因為厲正拙發瘋了。
叫來了柏為鶴,還讓夏橋正在包間門口站著。
陳子輕兩隻手在桌底下給柏為鶴發信息,問他怎麽不說要來這裡吃飯。
一陣厚重沉暖的琴聲乍然響起。
陳子輕嚇一跳,他眼睜睜看著對面的柏為鶴拿出手機,兩眼呆滯一臉茫然。
柏為鶴的手機來電都只是震動模式,怎麽短信會有鈴聲啊?
這鈴聲的音量不小,余音在包間裡遊蕩。
柏為鶴打開短信。
厲正拙詫異道:“阿鶴,你在和人發短信?”
柏為鶴神色淡然:“嗯。”
“我記得你認為短信是一種效率極低的溝通途徑,浪費時間跟精力,該被時代淘汰。”厲正拙笑,“現在怎麽采用上了?”
柏為鶴編輯了什麽短信,將手機倒放在桌上。
陳子輕光顧著等柏為鶴回答厲正拙,他忘了把面前的手機塞兜裡,然後柏為鶴的回信一發送,自己的屏幕就亮了。
“……”
救命啊,這種時候,這麽緊湊的時間差,傻子都要懷疑他們在互發信息吧!
陳子輕屏息偷瞄夏橋正跟厲正拙,好像他們都成了傻子,絲毫沒發覺。
柏為鶴回的是:【太忙。】
陳子輕想想也是,柏為鶴在垡城是受大人物們隆重接待的新貴,到了祖輩扎根的譙城,他的身份只會更尊貴,工作量跟人際交流不知多繁重複雜,上午哪有空看手機,指不定進包間的時候才發現他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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