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為鶴將鏡盒放到一邊:“什麽也不是。”
微小少爺不敢置信,他眼眶一紅當場哭了出來:“我什麽也不是,我怎麽可能什麽也不是,你,你不是對我……”
柏為鶴走出屋子,鏟雪的周秘書眼神躲閃,不敢跟老板對視。
“你並不能挑起我的生理和心理欲望。”柏為鶴轉身立在門旁,光影打在他深刻立體的眉骨輪廓上,一時模糊了他的氣質,讓人辨不清他平易近人,還是傲慢冷漠。
躺在木板上的小少爺存著一絲幻想,指著陳子輕說:“那他呢,他能嗎?”
陳子輕發覺柏為鶴看了過來,仿佛是在估量他價值多少,他的臉都紅了,眼神無處安放地亂飄。
很快他就聽見了一道淡漠的嗓音。
“你認為以我的身份,需要跟他人的太太偷情?”
這話不止堵住了弟弟的嘴,也讓哥哥內心莫名起伏的思緒瞬間死透。
柏為鶴抬腳離開了門口。
陳子輕也要走了,他把杯子裡的水全部喝掉,四處張望著找了個地兒放杯子,經過原主的弟弟身邊時,壓低聲音說:“弟弟,山上的事,目前只有我,你,柏先生三人知道,希望你不要再說出去了,原因有兩個,一,你沒證據,二,事情傳開了,傳到傅延生耳邊,他面上沒光,除了質問我,還不會放過散播消息的你跟你家,你們很大可能比我更慘。”
這道理微小少爺不會不明白。
手機沒了,說破天都沒用了,讓家裡知道了,只會罵他半吊子,要做就好,沒做好不如不做。
他白乾一場,身上多了兩個洞,咬牙切齒地把怨氣灑到得勝的人身上:“誰是你弟弟!”
陳子輕翻了個白眼,我還不想當你大哥呢。
微家小少爺看到了那個白眼,他直接就被氣暈過去,陳子輕叫村民把人抬頭了。
陳子輕在村子邊沿走了走,沒見到夏橋正,看來是已經離開了,他搓搓凍僵的臉去找柏為鶴。
男人在施工地聽建工匯報進程,背影高大偉岸,肩膀很寬,身高體型都比他大將近一倍。
陳子輕沒去打擾,等他忙完了才過去:“柏先生,我弟弟都是亂說的,假的,我沒有和我先生以外的人……”
柏為鶴的語調平淡到無情:“真假和我有關?”
陳子輕怔了怔,搖頭。
柏為鶴從上到下打量他片刻:“傅太太,我最後再說一次,請自重。”
陳子輕等人走遠了才回過神來,他做什麽了嗎?衣服穿得好好的,既沒搔首弄姿,也沒拋媚眼撩騷,做作地摸大腿摸脖子摸頭髮這摸那摸。
怎麽就不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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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揣著一肚子氣去那個年紀最大的老人家裡,嘴巴裡的口水都要說幹了,也沒能跟老人家搭上腦電波。
不識字,說話漏風,耳背,記性不好,四點全佔了。
百歲了,也正常。
反正陳子輕一問知不知道一個叫夏子的人,老人家就搖頭擺手。
陳子輕坐在竹椅上發愁,鎖骨的傷口不出血了,被毛衣擦著,一直都有點疼。他唉聲歎氣,千辛萬苦地跑來了這裡,怎麽就沒傅延生那檔案袋以外的收獲呢。
不行,不能待著。
陳子輕頂著寒氣挨家挨戶串走,那個守村的村民在和幾個人打牌,見到他就把人轟了出去,擦擦板凳讓他坐。
“先生,你坐這,我去給你拿水果。”村民把地上的瓜子皮跟花生殼踩得咯吱咯吱響。
陳子輕沒坐,他從堂屋逛到裡屋,看到半開的抽屜裡露出一截畫卷。
“那是什麽畫,我能看看嗎?”陳子輕問屋主人。
“啊?畫啊。”村民在隔壁屋的竹床上翻找吃的,“可以看啊,你自己拿就好了。”
陳子輕把抽屜拉出來,打開了畫卷。
黑白的畫,邊緣破破的,紙張發黃,上面有一個身段嬌小的女人,手上拿著一頂帽子,她在笑,有一對梨渦。
任務板塊裡沒有發布者夏子的相貌,陳子輕不清楚長什麽樣,可他見到畫像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就是夏子。
那是一種超過本能直覺,來自上個任務攢的經驗。
陳子輕激動地拿著畫去問村民,誰知他說:“這不是你要找的夏子,這是夏小川。”
一定是後來改名了。陳子輕馬上更換腦中梳理過的信息:“那你把夏小川的事告訴我。”
村民納悶:“你為什麽問這個?”
陳子輕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眼梢生出幾分柔弱:“我可以不說嗎?”
村民燥紅了脖子:“可以可以。”
於是陳子輕從村民的口中了解到,一百多年前,夏小川一家是村子裡的土財主,她愛上了一個窮書生,不顧家裡的阻攔跟人私奔了。
從此再也沒了她的消息。
她家被抄翻,好多值錢玩意兒被拿走的時候,她都沒有出現。
“早死外頭了吧。”村民端著一盤草莓,“我這畫像就是以前拿她家東西的人拿的,傳了幾代成傳家寶了,說是古董,打牌欠我錢抵給我了,本來我是不想要的,我一看畫像上是個美女就留下了,也沒想跑去什麽鑒寶的節目讓人估估價,我不懂這些。”
陳子輕問道:“你把畫像放在家裡,有沒有發生什麽怪事?”
“怪事?畫裡的夏小川是能張嘴說話,還是能眨眼啊?”村民嘻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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