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你說那個男孩啊,我不知道他叫什麽,你告訴我,以後我每天見到他都打招呼。”
傅延生不言語,他聽過管家匯報,床邊的男人往家裡搬了一大堆護膚品跟美容儀器,在臉,脖子,耳朵,手指,腳趾,發絲,看得見的地方,看不見的地方用,全身都用。
保養得再好也三十多了,跟十八歲的比不了。
一個老男人。
傅延生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冷聲警告:“少給我在房裡噴劣質的香水。”
陳子輕眨眼,傅延生不知道原主的體香?他忙點頭應聲:“好的,我會注意的。”
接著就展開笑臉:“對了,延生,這次謝謝你讓人救我。”
傅延生轉身去了隔壁。
男孩立即纏上來,傅延生興致缺缺地拍了拍他年輕飽滿的屁股,那老男人的屁股也就形狀看著不錯,手感肯定差遠了。
傅延生賞賜地在男孩額頭吻了一下:“我該去公司了,懂點事。”
男孩仗著自己能被帶到這裡,試探他的底線:“這就要上班了啊,你不是說下樓吃點東西再繼續嗎?”
傅延生一擊冷眼過去。
男孩話不敢造次了,他又跟了傅延生兩步,遲疑著說了一句,話裡有話:“你未婚妻的長袍好破,不方便去醫院檢查吧,需不需要叫家庭醫生過來看一下?”
傅延生面色一寒,他剛才怎麽會覺得爛透了的老男人眼裡的汙濁糜爛都沒了,變得清澈,甚至有點鈍。
新戲法是嗎,他要看看演到什麽時候才露出原來的真面目。
傅延生去公司的路上,費萊爾跟他匯報:“微玉在回來的途中做夢一直叫一個名字,xiazi,男女老少不知,要查嗎?”
“不用。”傅延生說,“一定是男的,把他藏起來用了多年又丟掉的老金主,婊子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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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陳子輕被費萊爾送到一個高級會所的包間,他在各種不懷好意的打量中走到了傅延生的身邊。
包間裡全是富家少爺,他們肆無忌憚地吃喝玩樂。
陳子輕隱約聽到什麽死了,他的耳朵一動:“有人死了嗎,誰死了?”
傅延生那邊的人吊兒郎當地笑喊:“我們圈子裡的李少,微大少爺關心上了啊?”
陳子輕脫口而出:“我去看看。”
傅延生側頭:“你去看什麽,你跟他也有一腿?”
陳子輕不是很確定。
傅延生在他耳邊低語:“蕩婦。”
陳子輕蹙蹙眉,起身往包間外走,他得去一個安靜點的地方,看能不能激發有關那個李少的關鍵詞。
隨著他的走動,鬧哄哄的包間不約而同地收了聲音。
在座的大多都二十出頭,個別二十大幾,沒有超過三十的。
這個老男人顯得格格不入。
不止是年齡。
妖豔的面孔,金色的鳳眼,銀白的長發,纖細柔韌的身段,很高貴的豔麗,跟俗氣低賤不沾邊,猶如聖潔的仙子。
隻談論臉的話。
但一個人除了臉,還有性情,作風,脾性,智商,情商,喜好,家世學歷等等。
這個老男人整體是一朵完美盛開的妖花,香味濃鬱到泛濫,誰路過都會沾到他的味道,聞的人免不了心猿意馬,想嘗嘗是什麽味兒,好歹是垡城曾經的第一美人,風光無限過。
陳子輕腳步不停地走出包間,他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把垂下來打濕的發梢擦了擦,尋思找個發繩把頭髮扎起來,老這麽披著礙事。
哎,那個李少也不知道跟不跟夏子有關……
陳子輕心不在焉走了會,他趴在樓梯上想事情,聽到腳步聲見是傅延生跟幾個富少,剛才在包間光線暗沒看仔細,這會兒發現全是帥哥,那腿那臉就跟從漫畫裡走出來的一樣,不禁讓他有點眼花繚亂。
“傅少,你未婚妻看我們看傻了。”有人打趣,“在家沒讓他吃飽啊?”
陳子輕被傅延生身上的陰沉氣息給剮得臉一疼,抽著嘴角垂下了腦袋。
傅延生明知自己不該為了這個婊子牽動情緒,他還是起了怒火,真給他丟人現眼,扔下去摔死算了。
這麽想,傅延生大步走到老男人旁邊。
陳子輕跟他大眼瞪小眼。
走廊氣氛正壓抑的時候,樓下傳來不小的騷動。
一夥人穿過華麗的專門進來,為首的男人一身商務風,很高,一米九往上,形態筆挺,襯衫利落,他戴了袖箍,襯衫褶皺處隆起的肌肉勒了出來,力量感帶來的衝擊讓他看著禁欲又色情。
不是傅延生他們這局的,是參加別的局,迎上來的都是中年老年層,上流有頭有臉的人物,此時他們神情嚴肅而鄭重。
“柏先生,裡面請。”
柏為鶴。
歸國富商,垡城新貴。
陳子輕朝下打量,太帥了吧,轉而一想,帥不帥跟任務不搭嘎,他正要轉開頭,余光不經意間發現男人左耳的耳廓邊有塊黑色。
連接著一條透明的線繞進耳孔。
是助聽器。
陳子輕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那隻助聽器上面,整個現場只有他敢這麽盯著那位的缺陷看。
男人微抬頭,掀了掀眼皮,目光從他身上掃了過去,不做一絲停頓。
那雙眼裡布滿了所有欲望都早已饜足的倦怠感,高高在上,俯視一切的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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