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個小混蛋在幹什麽。
一出校門,兩個人就徹底斷了聯系,互相都不發消息。
方臻那邊,估計連他的聯系方式都沒存,至於他……他有方臻的聯系方式,但不想主動。
最近他的心有些亂,尚且沒捋清那些思緒。
貿然聯系,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和方臻說什麽。
許風釀也會時不時想起,最近方臻有沒有做夢。
既然方臻沒主動找他,恐怕是沒做。
“哥哥!”雙胞胎一號忽然拽了拽許風釀的袖口,“一會兒我們去游泳好不好?”
許風釀不喜歡被人碰,不動聲色扯回袖子,“哥哥還有些作業沒寫完,等寫完再來陪你們好不好?”
當然是托詞。
他們在這住幾天,他的作業就會寫幾天。
宗依彤不滿,“你以前不是放假第一天就能把老師布置的作業都寫完嗎?現在是怎麽了?居然能留到今天?”
許風釀看著她,難免會想到自己的母親。
有記憶起,他的母親就沒這麽管過他,他是私生子,被接回家之前,生活的環境見不得光,他母親自顧不暇,很難兼顧他這個兒子。
自然也沒體會被密不透風的管教著的感覺。
許風釀笑了笑,“是一些我給自己布置的課外延展作業。”
聽他這麽說,宗依彤的臉色明顯和緩。
照以前,許風釀早就和她吵起來了。
但最近母子的關系沒那麽緊繃了,她這個兒子彷佛開了竅,逐漸變得會說話。
她自然也不知道,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已經不再是她真正的兒子,而是另一個比原本的許風釀更圓滑、懂得蟄伏的掌權人。
“你用功是對的,不能丟了我們許家的臉,不過你是許家少爺,自然也不用像普通老百姓一樣拚命讀書,也多注意注意身體。”
許風釀道:“我會注意的。”
宗依彤話是這麽說,但到底沒提讓他下樓繼續陪孩子,許風釀成功糊弄過去。
在酒店套房安頓下來後,許風釀站在酒店落地窗前,入眼是一片茂密的樹林,絲絲縷縷的風吹動樹梢,樹影搖曳著日光。
忽然,許風釀的視線一頓,以為自己看錯了。
不然怎麽毫無聯系的某個人,為什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還大大咧咧在酒店樓下睡著了呢?
許風釀隻猶豫了一秒,就拿上外套下樓。
*
小孩子的聚會實在太無聊,而且總喜歡說一些他們自己才懂的話題。
方臻聽了沒多長時間,屁股就有點坐不住,好在這些小孩也喜歡漫山遍野的跑,他自告奮勇幫忙守著他們的午餐,竟然在他們的午餐布上睡了過去。
等入睡的前一秒,方臻感受到熟悉的感覺,就知道要糟。
夢中的世界漂浮纏綿,方臻看了一會兒,就覺得血糖升高。
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的弧度漸漸變大,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什麽落到了他的臉上,輕輕撫摸著他。
……是樹葉嗎?
不對,樹葉不會動。
是毛毛蟲嗎?
毛毛蟲是溫熱的嗎?
不過他確實很癢,很想躲。
“毛毛蟲”得寸進尺,觸感從臉頰慢慢延伸到唇邊,冰涼中帶點熱氣的軀殼戳弄他的唇肉,隨後扒住,在他的嘴唇上來回掃動。
“毛毛蟲”移動的速度過快,上一秒還在他的唇瓣,下一秒跑向了他的眼睫毛。
——比起毛毛蟲,這更像誰的手指。
“眼皮都顫成這樣了,”許風釀一頓,“你還要裝睡嗎?”
方臻猛地睜開眼。
許風釀的手指還施施然放在他的眼皮上,在他睜眼的瞬間,許風釀的上半身傾斜,靠近了方臻,手掌展開上移,在方臻的耳側撐住。
如果方臻靠著的不是野餐布而是牆,這是一個很標準的壁咚。
微風吹動樹葉,嫩綠的葉子窸窸窣窣,發出小聲的拍打,被林蔭打碎的陽光穿梭出一道極其醒目的丁達爾效應,正好打在兩人身上。
光掠過許風釀的眉眼、輕飄飄落在方臻被摁壓過的唇角,淡淡的水紅色,透著幾分懵懂的欲念。
“方臻,”許風釀勾起嘴角,“你夢到什麽了?喘得我很遠就聽見了。”
夢中人出乎意料的出現在眼前。
方臻很明顯,根本沒回神。
許風釀逼近他,兩人鼻尖瞬間只有幾厘米的距離,方臻頭一次發現,原來許風釀的瞳孔比正常人要黑,幾乎要把人的靈魂吸進去。
他又問:“夢到什麽了?嗯?”
語氣含著幾分不懷好意的明知故問。
第29章
時間有幾秒鍾的停滯。
方臻終於找回神志, 一把把他推開,“你、你幹什麽?”
該死的,他結巴什麽?
許風釀順著他的力道直起上半身, 方臻這才發現,許風釀和他一樣, 坐在了野餐布上。
這人還挺自覺。
方臻徹底清醒了, 環顧四周, “不對啊,這深山野林的你怎麽在這裡?”
怎麽又這麽巧碰上了?
許風釀道:“我倒是想問你, 為什麽會在這裡?”
兩人相對無言。
方臻道:“果然是一本小說, 到哪都能莫名其妙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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