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顧右盼,發現叫的確實是自己,湊了過去。
“哎,”對方一笑,呲出一口黑黃的牙,“你讓我找的東西,我給你找著了。”
方臻疑惑:“我讓你找的東西?”
他確定他不認識這個人,那麽只能是之前的方臻找的。
看著這個人的裝扮,很明顯混跡於社會底層,說不好聽點,特別像違法亂紀的那種人。
方臻知道不該以貌取人,不過又怕原主拎不清,扯上什麽不應該的事情,乾脆道:“你認錯人了。”
他轉身就要走。
“哎哎哎!”對方一看,頓時急了,“我怎麽可能認錯你!你小子想跑單?我辛辛苦苦幫你找東西,找了快兩個月!”
方臻皺眉,盯著他伸過來的手,“松開。”
對方不知道為什麽,被他的氣勢所迫,渾身一機靈,他松開了手,雙手舉起來,“好好好,你是擔心我找來的東西不靠譜吧?那我先給你驗貨怎麽樣?你先看看,絕對是好東西。”
方臻叉著腰站在原地,上下掃視他。
算了,大不了報警。
對方鬼鬼祟祟,確認周邊安全,才從他破破爛爛的小背包裡,掏出來一瓶……礦泉水???
方臻心情複雜,“你耍我呢?”
他確定了,這個人應該是精神有點問題,再觀察他的穿著打扮,特別像流浪漢。
對方把礦泉水遞他手裡,“這絕對無色無味,質量上乘,當然,價錢也很貴,一口價,一千二。”
方臻氣笑了。
“一瓶礦泉水,你要我一千二?”方臻拿在手裡掂量了掂量,右手已經撥通了報警電話,“遇見小爺我,你算是倒了霉。”
對方一見他報警,頓時急了,“你這人懂不懂規矩?貨沒相中也不能掀別人飯碗,行我算你跑單,我賣別人去行不行?”
方臻看他說的一本正經,要不是他手中拿著的是礦泉水,他可能還真信了對方在做什麽違法交易。
看這樣,怕不是哪家精神病院病人跑出來了。
方臻一手拿著礦泉水,一手摁住他,那邊電話也接通了。
他跟警察簡單說明了情況,還沒等他說明地址,這個人趁他不備,掙脫開他,像隻逃竄的老鼠一樣飛走了。
方臻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
這跑的也太快了吧?
電話裡的警察還在問他:“小同學?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事,”方臻想了想,“騷擾我的人看見我報警跑了,不好意思。”
警察也沒計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接受方臻的道歉後就掛了電話。
方臻拿著礦泉水瓶,左看右看都沒看出什麽不對。
礦泉水蓋還沒擰過,是新的,方臻想了想,覺得沒扔的必要,揣進了書包。
這瓶水被他遺忘在了書包裡。
*
轉眼間,方臻有一星期的時間都沒做過夢,他和許風釀也有一星期沒碰面。
這天,被方臻遺忘了許久的秦參忽然找上門,示意方臻出去。
班級裡的人頓時都精神了,以為秦參來找方臻打架。
方臻被秦參引進了走廊的一個死角,看著秦參從兜裡掏出來一把錢。
“方哥,”秦參衝著他笑,“你點點,剛好三百塊。”
……這人心眼確實挺實在,要不是主動找他,他都快忘了這件事。
錢零零碎碎的,看得出來攢了挺長時間,連一塊五塊的都有,方臻拿手裡都覺得心酸。
但不拿是不可能的,他也窮。
兩人對著頭清點鈔票時,沒注意走廊另一邊來了人。
腳步聲在距離兩人十米的地方停住。
許風釀是聽見有人說,他們班秦參去找方臻茬,才從自己班級裡走出來看。
結果過來就發現他多慮了。
方臻和人對著頭,兩人不知道在幹什麽,看上去很親密,絲毫不像是要打架的樣子。
許風釀站在原地,視線停在方臻專注的側臉上。
方臻這段時間又瘦了點,側臉能清晰的看見他的下頜線,他的劉海稍微有點長,一綹細碎的發絲垂在鼻梁上,挺翹的鼻尖下,淡紅色的嘴唇正念念有詞,聽不清說什麽。
許風釀的視線在他的唇上凝滯。
片刻後,他才移開視線,看清了方臻和許風釀手中的東西。
方臻抬頭時,嚇得差點把錢撇出去。
他下意識把錢藏起來,背著手,“你走路怎麽沒聲音?”
“與其說我走路沒聲音,”許風釀緩緩上前,視線在秦參的臉上略過,“你怎麽不說,是你自己太專注,連來人都沒聽見?”
很奇怪。
明明秦參比他高一點,但是許風釀和秦參站一起時,別人根本沒辦法把視線放到其他人身上,只會專注地看著他。
尤其是他比秦參白,五官也更集中精致,和秦參都不像一個圖層。
背脊總是挺直的,像一隻高冷孤傲的鶴。
方臻拍了拍秦參,“沒你事了,你先走吧。”
許風釀的視線落在了方臻的手上。
看著方臻的手落在秦參的肩膀上,他眸光沉了沉,轉瞬間又被他掩蓋。
直到秦參的身影消失,許風釀才淡淡道:“我怎麽不知道,你們兩個關系變這麽好了?”
方臻想說他哪隻眼睛看出來他和秦參關系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