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頓時有些不自然, “……啊。”
“你做沒作弊,我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清楚,”許風釀道,“除了我清楚,你自己也了解你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知道。”
“雖然知道,但被人造謠,依舊不好受。”
“我就是有點不爽,沒什麽……”
“行得正站得穩,影子歪曲又如何?”許風釀靠近了一些,兩人的肩膀靠在一起,“你的未來起碼問心無愧。”
“我上輩子估計死都沒想到,有一天一個商人在這裡跟我講這些大道理,也沒想到,大家都說我作弊的時候,最相信我的人居然是你。”
許風釀笑了。
方臻聽著他的笑聲,莫名耳根酥麻了一下,像是有一道細小的電流在他的臉側滑過,很奇妙。
“方臻,我覺得你對我有一些根深蒂固的偏見,”許風釀道,“我雖然是個商人,但是我一不坑窮人的錢,二不違法作亂,三私生活方面也算有道德。你什麽時候,把你腦子裡對我不好的印象,改一改?嗯?”
方臻張了張嘴,竟然不知如何反駁。
“人心中的成見是座大山,”許風釀抬起手,指尖輕觸方臻的耳尖,又劃到他的胸口,“想想要愚公移山,還有點累。”
方臻怔住,下意識覆蓋住許風釀的手背。
兩人的手又一次交疊在一起。
這次是許風釀先抽出手,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指腹在方臻手背摩挲了幾下,才徹底分開。
許風釀道:“回教室吧。”
兩人分道揚鑣。
那雙手讓方臻莫名在意了一整天。
偏偏他又不知道為什麽會在意。
人的語言是帶有力量的,在許風釀講過那番話後,方臻的能量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使得他對班級裡的目光不再在意。
只是,這次他做著做著題時,忽然一拍腦瓜子。
“臥槽。”
躲教導主任的時候太匆忙,錯題集不知道掉哪了。
幸虧上面沒寫名字,被撿到了也沒事。
隔天,方臻又被另一件事吸走了注意力。
學校裡要查的作弊的學生檢查出來了。
出乎意料的是——查是查出來了,但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堆。
他們學校裡的校考,分考場時是按照成績區分,學習好的在一個考場,學習差的在一個考場,考時名次會打亂,但基本上一個考場裡的學生水平都差不多。
這樣做有一個好處,水平差不多的學生就算是作弊,抄旁邊學生的答案,也不會出現那種完全超出自身水平的情況。
但也有個壞處。
考試成績相對比較差的學生的考場,有時會蛇鼠一窩,互相打掩護,有時候老師看不住,就會被他們鑽空子。
或者有的老師心知肚明他們是什麽水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怎麽變著花樣折騰,也知道他們不會折騰出什麽水花。
這種吊車尾的考場,基本上是民不舉官不究。
但一旦出現了檢查的,基本上一抓一個準。
老師的眼睛可能有疏忽的時候,但是監控可沒有,一堆老師盯著監控使勁看,再怎麽著都能發現幾個。
於是,這次就揪出來了十幾個作弊的。
作弊一向都是從重處理,通報批評寫檢討一樣都少不了,名單自然也是面向全校公開,廣播裡念名字的時候,方臻很明顯感覺到不少學生的目光都往他的方向看。
——然而,十幾個名字都念過去了,直到最後一個名字念完,也沒有出現“方臻”這兩個字。
班裡頓時炸鍋了。
他們一邊詫異為什麽會沒有方臻,一邊又不敢置信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方臻學習進步的速度如此之快。
哪怕是學生,嫉妒心也不可小覷。
“為什麽?進步這麽快能沒作弊?”
“老師是不是根本沒查他考場的監控?”
與此同時,論壇裡也刷刷刷出現了很多新帖子。
方臻冷笑,本來隻想悶頭做題,不想看手機。
隨後他聽見同桌低聲念道:“‘扒一扒高三六班長期對同班同學霸凌的現象’?”
“不是?誰他媽發的這種帖子?我們六班霸凌誰了?”
方臻立刻來了興趣。
他已經好多天沒去看論壇,聞言接著打開了手機,果不其然,論壇裡飄著好幾個帖子,都是和他有關的。
——“這幾天學校裡一直有方臻作弊的謠言,剛剛廣播已經把名單公布,造謠的人能不能出來道歉?”
——“可以說嗎,我早就想吐槽了,六班也不是什麽重點班,一直拿方臻拖班級後腿這層遮羞布來掩蓋對他的霸凌,現在方臻的成績起來了,六班諸位還想說點什麽?”
諸如此類,滿滿一頁的新帖子。
方臻根本沒想到,還能有人為他說話。
以前在論壇裡罵過方臻的高樓帖,也被人頂了上來,點進去看最新回復,也都是為方臻說話的。
[有一說一,就方臻這腦子,他以前是不是根本沒怎麽聽過課啊?或者根本沒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不然怎麽可能考那麽點分數?他這腦子比大部分人都聰明了。]
[造謠的人破防我也能理解,要是方臻一直學習成績好,誰管他這次考了多少名,但是一直以來一個比你差的人忽然比你牛逼了,可不是得破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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