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共同話題不多, 許風釀也會想辦法創造共同話題,有些方臻喜歡但是他不喜歡的東西, 他也會盡量讓自己喜歡。
可能前幾天方臻和他提起來某個話題, 許風釀還不明所以。
等下一次再提起來, 他已經能和方臻聊到一起, 還說的頭頭是道。
這導致方臻在交友上也懶惰了。
之前高中隻想著學習,沒空搞七七八八的,他現在時間多了, 最好的玩伴又變成了許風釀。
不知不覺間,方臻都沒意識到, 他許風釀許風釀“腐蝕”的徹底。
不管幹什麽, 他第一時間想起來的永遠都是許風釀, 對許風釀的依賴感與日俱增。
方臻沒發現來自許風釀的“陰謀”。
每當人覺得幸福時, 時間就會過去的飛快。
方臻再一次感覺到時間流逝時,已經深秋入冬, 他的肚子大到不方便出門, 窗外的樹由綠意盎然變得光禿禿。
阿姨聽著廣播, 天氣預報說今晚會有雪。
今年的初雪。
方臻懶洋洋地賴在沙發上, 把一顆堅果扔進了嘴巴裡。
阿姨從廚房探出頭,“哎呦, 今天下雪啊,小許是不是回來?”
在方臻強烈的要求之下,阿姨不再區分方臻和許風釀的稱呼,之前她喊方臻“小方”,但是喊許風釀“許先生”,遭到了方臻的抗議。
許風釀沒什麽意見,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於是阿姨就改口了。
方臻向外看了看天色,一點沒有身為對象的自覺,漫不經心道:“沒事,他皮厚。”
阿姨:“……”
要說這男孩子和女孩子就是不一樣,這要換成個女主人,早不知道擔心成什麽樣了,方臻倒是心大。
這也側面能看出來,這段感情中方臻很肆意,顧慮不多。
都是許風釀給他的底氣。
都是人家小兩口的事情,她沒必要插手太多。
第一片雪花飄下來,方臻艱難地挪了挪身體,把肚子擺到一個舒服的角度,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阿姨做好了飯,擦手下班,臨下班前囑咐道:“小方,鍋裡的飯是兩人份的,你和小許一起吃,如果你餓了想先吃記得熱一熱。”
方臻應了幾聲。
“過段時間我就要搬過來了,”阿姨道,“小許跟你說過沒?你月份大了,自己一個人在家不安全,我搬來陪你,正好小許也要放寒假了,我們兩個人一起照顧你。”
睡意湧來,方臻也忘了自己點沒點頭,阿姨已經帶上門出去了。
好幾個月沒做夢,方臻差不多快忘了做夢的感覺。
自從他徹底拒絕方父插手他的人生後,他和方家的聯系就斷了,方天意學業忙,十天半個月給他發一次消息,表示他那邊一切正常。
也許逃脫了劇情中的環境,原來的“方臻”就像是徹底消失了,方臻再也沒夢見。
這次他又夢見了他。
“方臻”躺在了醫院裡。
看見這個“方臻”的瞬間,方臻呼吸窒了窒,幾乎不敢相信躺在病床上的人和他是同一具身體。
同樣是懷孕,他們兩個一個天一個地。
他在現實中被照顧的舒舒服服,孕晚期有兩個人在家看,而“方臻”病床前空無一人,他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身上還有呼吸的起伏,差點讓人以為這是一具屍體。
這次“方臻”沒再看手機。
他的手機放在了床頭櫃上,安安靜靜的,沒有來電也沒有消息,更沒有什麽垃圾信息,在那裡放了半天都沒動靜,不知道是不是關機了。
窗外正下著雪,白茫茫一片,夜晚也能感覺到白得刺目。
走廊裡有護士查房,邊走路邊聊天。
“今天是不是大暴雪?”
“不知道下了夜班怎麽回去,可別又堵路上了,暈,我隻想趕緊回家洗澡睡覺。”
護士推門進來,“方臻”的房間裡沒開燈,透過走廊的燈光,能看見他似乎在睡覺。
她可能是不放心,還是走近看了一眼,接著驚呼了一聲,“你羊水都破了,你沒感覺嗎?為什麽不摁鈴叫人啊?!”
醫生和護士頓時如潮水般湧進來。
有人負責推“方臻”的病床,有人扒開他的被子,“方臻”始終不為所動,眼神冷冰冰地看著面前這一切,像是在看一場鬧劇。
有個護士問:“上一次就讓你聯系丈夫了,你丈夫沒趕來嗎?”
“方臻”終於有了點反應。
他看向那名護士。
“我沒有丈夫。”
護士愣了愣。
手術最後讓“方臻”自己簽的字,他被推進去不久,孩子就生了出來,但緊接而來的,是孩子發育狀況不良——孩子才八個月就早產,期間母體營養不良,狀態實在太差。
醫護人員焦頭爛額地搶救孩子,“方臻”躺在病床上同樣不知死活。
不知道誰大喊了一句:“快過來!產婦大出血!”
……
方臻感覺自己的嘴唇被人含在嘴裡吮吻,有隻手撫摸他的臉,輕柔地把他頭上的碎發撩到一邊。
家裡的暖氣很足,熱烘烘的,貼在臉上的手有點涼,但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面前人發出一聲輕笑,隨後輕咬他的耳垂。
方臻瑟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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