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幾年後的幾天,曾經那麽喜歡他的人,讓他找別人生孩子。
“方臻”不明白為什麽“許風釀”會是這副表情。
他覺得他說的足夠清楚,已經想上樓了,可怕“許風釀”還會再來,猶豫再三,還是補充道:“對不起……”
“許風釀”上前,忽地攥住他的手腕,抬起了,雙眸通紅,“可我就想要你的孩子。”
“方臻”瞪大了雙眼,險些像做錯事的迎賓,給他鞠躬,“真的對不起,你找別人吧。”
方臻想,原主還是善良的。
但凡是他,早就一拳頭上去了。
“實在對不起,你以後也別來了,”“方臻”用最慫的語氣,說出最氣人的話,“你要是還來的話,我就只能搬家了,我不太想搬家……真的對不起。”
他不管“許風釀”難堪的臉色,轉身噠噠噠上了樓。
樓道裡的感應燈亮了一片,又隨著人離開的時間驟然熄滅。
寒風似乎會在離門最近的地方流竄,吹得顏色半褪的春聯獵獵作響,“許風釀”在樓下發了很久的呆,盯著那一小片即將被吹落的紙,許久沒有動作。
方臻眼前的畫面再次一轉。
……
許風釀摸了摸方臻的臉。
他知道方臻不喜歡在他睡覺時搞小動作,以前存在一些故意逗弄的心理,現在隻想安安靜靜和方臻待在一起。
他拿濕棉簽,給方臻沾了沾唇。
差一點。
差一點他就看不見方臻了。
也是有可能看見的,只不過誰知道這一次死了又是什麽樣?比起再一次面臨未知,他們已經確定關系、有了孩子的世界才是最好的。
許風釀發現他拿棉棒的手有點抖。
他抑製住了自己的異樣,指尖再一次探到方臻的鼻尖,感受到微弱的呼吸,他飛快的心跳才緩和不少。
這一夜方臻一直沒有醒。
清晨,方臻的手指動了動。
麻藥的效用過去了,他首先感覺到的,就是刀口處令人難以忍受的疼痛,疼到瞬間讓他出了汗。
他的手一動,就碰到了許風釀的頭。
許風釀坐著睡在了他的病床旁。
“許風釀……”方臻虛弱地扭過頭,手被緊緊握著,他一點力氣都沒有,能感覺自己的骨頭都是軟的,在掌心中被人捏出其他形狀,“我睡了好長的一覺。”
許風釀的聲音從耳側傳來,“不是很長,才一晚上。”
方臻眨了眨眼,竟然才這麽短的時間。
許風釀問:“你是夢到什麽了嗎?”
方臻咽了咽口水,喉嚨發乾。
許風釀接著把水遞上來,隻喂了他一小口。
方臻想起身,但是身上實在太疼,還是躺了回去,他想了想,“我好像,夢到這個世界的結局了。”
許風釀的手一頓,“結局?”
方臻把夢裡夢到的東西跟他說了一遍。
“我看見原來的方臻過得很幸福,他和他的孩子開啟了新的生活,”方臻道,“但是方臻和許風釀並沒有在一起,他們兩個分開了。”
許風釀有些沉默。
不過,他很快就笑了一下,“他們兩個不在一起也好,在一起了也是互相折磨。”
他的反應倒是出乎方臻意料。
方臻問:“你就不擔心,我們也分開?”
許風釀看著他的眼神有點危險。
但是他的語氣很篤定,“我們不會分開。”
換成以前,方臻早就不知死活的問他為什麽這麽肯定了,但經歷過昨天,今天的日子像是賺來的。
他朝著許風釀笑了笑,同樣道:“嗯,我們不會分開。”
許風釀微怔。
方臻朝他伸出手,他立刻握了上去。
“你再往前一點,”方臻拽他,“站我床頭。”
許風釀沒見過他這樣,太過主動的方臻總不太真實,方臻對待感情一直是含蓄的,哪怕是相親也從來沒對女性冒犯過。
方臻微微起身,抱住了他的腰。
聞到熟悉的味道,眼前的人和夢中的渣男也截然不同,方臻的鼻子有點酸,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我昨天躺手術台上的時候有點後悔,”方臻聲音帶著哭腔,“我他媽不該跟你說那句話,想想我自己死了,你不陪著我,我……我下次死也得拽著你一起。”
他害怕的情緒到達了一個頂峰。
偏偏許風釀進不來手術室。
許風釀懵住,手下意識摸他的頭,眸光顫了顫。
“沒事,”許風釀的嗓子有點啞,“我騙你的。”
方臻拿拳頭砸了他一下。
原來昨天是騙他的?
“我不想被某些人扔下,也不可能扔下某個人,”許風釀食指勾起,擦了擦他的臉,“但如果某些人不被順著,連手術室都不想進,只能先哄哄了。”
方臻又想瞪他,又覺得許風釀說得挺有道理,不好意思瞪。
許風釀笑了,緩解氣氛道:“幸虧你現在沒什麽力氣,否則平時一拳下來,我也得躺病床上陪你。”
方臻:“你煩不煩?”
許風釀應和:“煩。”
他握住方臻的拳頭,放唇邊吻了吻。
“還有,”方臻想吐槽都吐槽不完,“非得讓我生完了才做夢,就不能生之前先把夢做了,我知道自己還活著再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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