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穆皺著的眉頭一放松,他就立即松了口氣,可是緊接著,薛穆說:
“我來給秋秋穿衣服,好不好?”
他的眉眼看起來很溫和,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也沒有問容秋不遠處那一件月白色長袍是誰的,可越是這樣,容秋就覺得他的小心臟越跳得不安穩。
那種不安似是沒由來的,又好像是理所當然。
“那,也行吧。”容秋想了一下,小腦袋瓜沒思考出其中的利害關系,隻當是薛穆一時興起。
畢竟中了移情蠱的薛穆這麽愛他,必然不會把他怎麽樣的吧。
他理所當然地將手伸過去,而薛穆捧起他的手,緩緩地捏住。
容秋心下大驚,連眼睛也睜得像小鹿的眼睛那樣圓,可是這個時候想再跑就是來不及的了,他抽一抽手,薛穆已經把他牢牢地捏住,白皙手腕露出來的那一片,隱隱滲透出些粉紅。
那雙小鹿一樣的眼睛裡立即變得水靈靈起來,晶瑩的水珠打濕了眼睫根部,烏黑卷翹得更加分明。
他有點生氣的轉頭過去看薛穆,順便想質問一下他幹嘛使那麽大力氣,可是一轉頭,薛穆那雙眼瞳仿若又陰沉下來,盡管他是笑著的:
“秋秋,我一邊給你穿衣服,你一邊回答我幾個問題好不好?”
這哪兒是給他穿衣服,分明是質問呀。
終於反應過來的容秋想要拒絕薛穆,可是不容他抗拒,薛穆已經慢慢地將衣裳從一側拉起。
絲綢質感的衣裳冷冰冰地貼著他細白的手腕,貼著濕淋淋的裡衣,一直滑向雪肩。
容秋在心裡打了個哆嗦。
“剛才秋秋明明和我一起在樹林裡,可是一轉頭,秋秋怎麽不見了呢?”
衣料摩擦著肩膀,薛穆的手擦過胸前的一片皮膚,弄得容秋有點癢癢,還有點想笑。
只是這種場合下他笑不出來。
大掌最後落在了容秋的肩膀上,薛穆站在容秋身後,微微俯下身來,容秋轉頭的時候,正好能和他對上。
“我,”這個時候,容秋的眼神又像小狐狸那樣可憐了,他的眼尾泛起一點點粉紅,一直延展到鼻尖,都染著淡淡的粉色,在白皙的臉蛋上分外顯眼的,好像被誰欺負了一樣。
他低聲囁嚅著:
“我只是覺得很無聊......”
“只是因為無聊嗎?”
這樣的話術剛才說過一遍了,薛穆再問,那肯定就是不信,容秋覺得這次不能說得那麽簡單了:
“也不是。”
他快速地推翻了剛才自己說的話,張口的時候,舌尖露出淡淡的粉色,小舌頭靈活地辯解起來:
“其實,我剛才被這裡的靈獸追了。”
“但是那個時候你在忙,我就沒說。”
“靈獸?”薛穆的目光又狐疑起來,他剛才從那邊過來,還沒有碰見什麽凶狠的靈獸呢。
秋秋難道是遇見什麽危險了嗎?居然因為他在忙著所以不告訴他,真是太善良了。
想到這裡,薛穆的目光不禁柔和了一些。
“是呀,”容秋低頭,濕漉漉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好像想起來什麽特別可怕的事情,
“是一隻狐狸,”他故意清了清嗓子,繪聲繪色地說起來,為了顯得逼真,他還特地說得很清晰,
“白色的,看起來小小的一隻,可是打人很疼呢。”
他把那截方才穿好衣裳的手露出來,可憐兮兮地給薛穆看:
“你看,這上面的紅點點,就是那隻壞狐狸弄上去的。”
“狐狸?”
“是的呀,壞狐狸,”容秋真切地說道,隨後又心虛地伸手摸摸屁股底下壓著的白色毛絨大尾巴,
“我一路被他追到這裡來的,”容秋縮了縮身子,指指靈泉,
“還好我躲進了水裡。”
“你不知道,那隻壞狐狸離開的時候還衝我齜牙咧嘴。”
“真是太可怕了。”
薛穆忽然嗤笑了一聲,這一聲笑讓容秋心裡很不安,他趁薛穆給他穿衣服的時候,偷偷挪了挪屁股,把白色的毛絨大尾巴移到了另一邊。
“白色的狐狸?我好像也碰見了,確實是這樣,”
薛穆一面給他穿衣服一邊若有所思地回應道,隨後,大掌重重地掠過容秋的肩頭,衣服被粗暴地套在身上,薛穆似乎側身俯在了他的耳邊,語氣聽不出來是什麽意思,
“確實,是一隻,很壞,很壞的狐狸。”
松開手向後退兩步,就看見小少爺眼眶紅紅的,只有看見自己又看過來的時候,才一骨碌從岸邊爬起來,長袍松松垮垮地套在瘦削的身子上,屁股後面顯而易見地鼓起來飽滿的一片。
“怎麽了,秋秋?”
薛穆溫柔地牽起容秋的手,目光卻牢牢地落在了他的身後,那片區域柔軟地垂下了衣袍,掩蓋住了裡面的暗含的秋波。
容秋見他的目光落在身後,心下很快就明白了他在看什麽,眼下,聞人訣的衣裳還明晃晃地在那兒,屁股後面的大尾巴也沒解決,容秋的小腦瓜子轉得飛快,可是他什麽也沒想到。
一著急,整張漂亮的臉蛋就浮現出一片淡淡的紅暈,他緊張地拉住薛穆的手,拉得很緊很緊。
就像怕他突然做出什麽意料之外的動作一樣。
“你剛才穿衣服,弄疼我了。”
容秋抬起眼睫,突然狠狠地瞪了薛穆一眼,他伸手掀開衣袖,露出雪膚上一大片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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