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變的,我其實早就有預感了。”原文裡寫得清清楚楚,孩子就是在進組第一天懷上的,他之所以多此一舉,不過是心存僥幸,想著萬一自己的穿書對事情產生了影響呢?
但這世上之事,哪有那麽多僥幸?
紀行對這結果早有準備,這會兒說不上多震驚,更多的反而是茫然。他想象不出一個孩子在他肚子裡會怎麽長大,更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新的身份。
“紀哥,你別嚇唬我。”小林見他一直不說話,嚇壞了。
“我沒事。”紀行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沉默了許久,忽然開口道:“小林,你說時間這麽短,如果弄點藥吃,能不能……”
“不行!這太危險了。”小林走到他身邊坐下,認真道:“今天我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查了很多資料。亂吃藥流產,搞不好會大出血,會鬧出人命的。”
如果紀行不想要這個孩子,那只能去正規醫院做手術。
可是他現在正錄著節目,壓根沒辦法去醫院,如果突然請假,肯定會驚動經紀公司,到時候萬一紙包不住火,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這事千萬不能讓公司知道,我了解吳哥,他如果知道你和賀老師的關系,肯定會咬死賀老師這塊肥肉。”小林歎了口氣:“可惜我沒什麽人脈,不然想辦法找個可靠的私人醫院,應該會簡單很多。”
“但是等到節目結束就四個月了,那時候他都會動了。”紀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一時間心緒煩亂,很是無措。
“要不,找賀老師坦白呢?”小林小心翼翼問道。
紀行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反對,也沒有表示認同。
小林見他態度松動,繼續勸道:“如果咱們是想讓他負責,他要考慮的事情肯定很多,會有顧慮也正常。但如果你不打算留著,只是讓他幫忙聯系個可靠的醫院什麽的,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賀明忱好歹是影帝,難道連這點魄力都沒有?
“你讓我想想。”
紀行去洗了個澡,他現在急需冷靜。
朝賀明忱坦白,就意味著他不會再有任何退路,此事他確實需要仔細斟酌。
這天晚上,小林沒有急著回去,而是留在了紀行的房間。兩人倚在沙發上,一人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看起來頗有點難兄難弟的味道。
“紀哥,你一直沒好好跟我說過,你為什麽那麽怕賀老師啊?”小林問。
“為什麽怕賀明忱?”紀行嘬著嘴裡的棒棒糖,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如果是一開始,他肯定會說因為原文裡的情節才會那麽怕賀明忱。但時至今日,這個答案似乎也不算準確。他對賀明忱的怕,像是與生俱來的,穿書前在原來的劇組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緊張地滿臉通紅,不敢看賀明忱的眼睛。
那個戲,他在劇組待了一個月,直到殺青也沒克服對賀明忱的畏懼。
嚴格來說,這也不能說是怕,更像是一種被對方氣場壓製的感覺。賀明忱就像森林裡那種殺傷力很強的雄獸,身上自帶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哪怕是普通人面對他時都很難自如,更何況是紀行這樣的性格。
“我懂了,其實我也挺怵他的。”小林說。
當初得知紀行和賀明忱睡了的時候,小林都驚了。他實在無法想象,他家紀哥這種比兔子還乖的人,究竟是怎麽和賀明忱弄到一塊去的。
這個問題,他現在也沒徹底搞明白。
“其實,我現在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麽怕他了。賀老師看著嚇人,實際上很少發脾氣,至少我沒見過他發脾氣。”紀行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了賀明忱那日對他說過的話。
對方說,遇到問題記得去找他,而不是躲起來偷偷哭。
一開始,紀行是不敢將這句話當真的。但經歷過昨天的事情以後,他發覺自己竟真的對賀明忱生出了那麽一點依賴感。
至少到現在為止,賀明忱真的是一個很可靠的人。
紀行覺得,待時機合適時,自己或許真的可以朝對方求助試試。
只要他不做任何刺激到賀明忱的事,說不定他擔心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次日的拍攝依舊十分順利。
也許是已經有了新的計劃,紀行整個人看起來輕松了不少。
因為這件事情太嚴重,他怕突然說出來刺激到賀明忱,於是打算找機會慢慢鋪墊一下,等對方有了心理準備的時候再說。
當然,除此之外,他也沒忘了小林的良苦用心,今天在現場得了空就含著棒棒糖吃,還時不時分給其他工作人員。
“昨天小林特意幫我買的。”他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實際上,現場除了個別人以外,其他人並不是很關心他昨天讓小林買了什麽。
“賀老師,虎老師。”紀行主動給賀明忱和虎哥也分了一支棒棒糖,“昨天小林給我買的,水果味的,還挺好吃的。”
“不擔心我控糖了?”賀明忱一挑眉。
“您,您這麽年輕,不用控糖。”紀行說罷便轉身溜了。
他算是發現了,賀明忱有時候確實挺小心眼的。
虎哥拆了棒棒糖放到嘴裡,看著紀行的目光滿是笑意。一旁的賀明忱手裡拿著棒棒糖,卻沒有吃的打算。
“控糖是什麽梗?”虎哥問。
“有人說我是老前輩。”賀明忱私自在前輩的前頭加了個老,語氣聽起來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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