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雲槿,我不幸災樂禍了還不行嗎?”章子茗秒變苦瓜臉。
謝雲槿抱臂,冷笑:“你不是不怕喝藥嗎?”
“那也要看是誰開的藥,”章子茗聲音越來越低,“如果是楚楚開的,再苦也能喝……”
無形中被秀了一臉,謝雲槿無語。
聽說他是楚楚的夫君,大夫果然來了興趣,把人按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仔細把脈。
邊把脈邊道:“身體倒是沒什麽大礙,有些氣血不足,嗯,那方面也沒問題,需要加強嗎……”
章子茗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大夫,這個就不用說了吧!”
謝雲槿哈哈大笑。
最終,章子茗喜提和謝雲槿一樣待遇,得了一副補藥方子。
有人陪自己一起受苦,謝雲槿也不覺得藥難喝了。
縣丞動作很快,第二日一早,便將被謝雲槿抓回來的幾人查的清清楚楚。
那些人口中所謂的背後有人,也沒有什麽大來頭,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員。
“那人是王大人繼室的弟弟,仗著有這麽個姐夫在,胡作非為慣了,水患之前就愛欺壓百姓。”
謝雲槿看完卷宗,眉頭擰緊:“特殊時間,這些人最好著重處理。”
“下官明白,不能寒了大家的心。”
“判罪的時候,找些百姓來聽,最好是那些被欺壓過的。”
官府放出消息,宣判當日,衙門人滿為患,尤其被謝雲槿從城外帶回來的人,翹首以盼這一天很久了。
他們受了太多苦太多罪,若沒有謝雲槿出現,他們不可能有今天的日子。
從城外帶回來的人的安置問題,謝雲槿全程跟進,那些人也知道,自己能留下,每日領一些足以果腹的食物,都是因為謝雲槿。
他們可能沒讀什麽書,不知道什麽大道理,卻是打心底感謝謝雲槿,將他的話奉若聖旨。
判下重罪那一刻,衙門傳來一片叫好聲。
解決完這件事,謝雲槿從衙門出來,被堵在外面的人嚇了一跳。
見到人,這些人紛紛跪下,大呼“恩人”。
“你們這是做什麽?”謝雲槿忙讓他們起來。
“恩人,您是我們的恩人,若沒有您,我家老母怕是熬不過幾日,是您帶我們到這裡,還派大夫給我們看病,救母之恩,無以為報……”
“若不是您,我恐怕早就餓死了……”
“如果沒有您,我一輩子也沒法為我男人討回公道……”
你一言我一語,感恩的話包圍了謝雲槿。
謝雲槿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他面前的人,衣著並不光鮮,甚至無法做到乾乾淨淨,卻有一顆顆至純的心。
無法言說的情緒從心底蔓延,這一刻,謝雲槿心中升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豪情,他從來沒像這一刻這麽確定,他想做一個好官,讓千千萬萬的百姓衣能蔽體,食能果腹。
顯露出來便是做事更用心了。
不會的,拿不定主意的,主動詢問身邊的人,再不行,就去問梁煊。
他的改變太明顯,身邊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梁煊感悟更明顯。
來這裡之前,謝雲槿是個有些天真的沒長大的孩子,來這裡後,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飛速成長,從一開始的事事需要人幫扶到現在足以獨當一面。
欣慰的同時也有心疼,任何成長,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醫署研究有了新進展,在楚楚的帶領下,他們改善藥方,研製出副作用低到足以忽略不計的對症藥方。
將可能出現的問題與病人說清楚,許多病重到完全靠藥物撐著的病人主動提出試藥。
“反正我們也沒幾日活路了,若不是有各位大夫傾力相助,我們可能熬不到今天,若是藥有效,把我們治好,對我們來說,是頂頂的大好事,如果,我是說萬一,有什麽問題,我們死了也不虧了。”
“阿大說的對,我們這個樣子,早該死了。”
“別這麽說,”帶著防護面罩的大夫語氣哽咽,“沒有一個人是該死的,我們會盡力救你們。”
煎好的藥被發放下去,先由病情最重的人服用。
在所有人或期待或沉重的心情中,三天一晃而過。
謝雲槿與梁煊穿上大夫送來的特製防護服,前往醫署。
醫署建在空曠地帶,是一位富商修來度假的別莊,佔地面積非常大。
“要不殿下留在外面吧。”站在醫署外,謝雲槿再次開口。
同樣的話他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得到的永遠是同一個答案,這次也不例外。
深吸一口氣,兩人踏進醫署。
淡淡的藥味透過蒙住口鼻的布巾傳來,楚楚帶著一行人從裡面走出來,面帶喜悅。
“啟稟殿下,我們的藥起作用了!”
聲音裡,是壓製不住的激動。
謝雲槿用力掐了掐手心,幾乎不敢相信這個答案。
“第一批服藥的人已經逐步好轉,雖然痊愈需要一段時間,但,已經確定脫離生命危機。”
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謝雲槿沒忍住,轉身抱住梁煊,語氣激動:“殿下,你聽到了嗎?我們成功了!時疫有解決辦法了!”
疫病,一直是壓在所有人心頭的一塊大石頭,如今,這塊石頭終於被搬開了。
梁煊伸手護住謝雲槿的腰:“嗯,我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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