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茗眼睜睜看著男人將人打橫抱走。
想到方才男人的手佔有欲極強扣在謝雲槿腰上的場景,顧承澤心情複雜。
馮星文不知在想什麽,一直沒有說話。
屋裡一片沉默。
許久,章子茗出聲:“那個,承澤,就這麽讓人把雲槿帶走,不要緊嗎?”
到現在為止,他對男人的身份仍一無所知,剛才不是沒想過開口詢問,可對上對方那雙漆黑眼眸,章子茗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沒事,他是雲槿的朋友。”
“他的身份……”
“有些特殊,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會知道,不要去探聽。”顧承澤告誡。
顧承澤不會無故說這番話,想來,對方身份很是不一般,章子茗歇了去打聽的念頭。
馮星文離開後,章子茗小聲問:“承澤,那人和雲槿的關系,不是普通朋友吧?”
顧承澤執杯的動作一頓:“你為何這麽覺得?”
“一種直覺,”章子茗指指自己的腦袋,“剛才那位公子對修竹的排斥我看得真切,還有他對雲槿的態度,不該是普通朋友該有的。”
章子茗沒說的是,男人與馮星文對峙間,以及有意無意流露出的警告,就像他遇到了同樣喜歡楚楚的人時,給人的感覺一樣。
不,比之更甚。
還有馮修竹……
一段時間的相處,不難看出,馮修竹對謝雲槿的態度與對他們有些微不同。
但修竹對雲槿的態度,和那人又不太一樣。
嘶。
關系好複雜。
等他清醒了再細想吧。
醉意上湧,章子茗放任自己遊離其中,倏地,他坐直身體:“不對,雲槿醉成這樣,被那人帶走,該不會發生什麽吧?”
他轉頭:“承澤,要不我們還是去找人、再把人送回侯府吧?”
“要真發生什麽,早就發生了。”想到謝雲槿隔三差五留宿東宮,顧承澤心累。
不過他是很確定,兩人之間還沒捅破窗戶紙的。
他不怕太子做什麽,倒是有些擔心,雲槿醉酒做什麽不該做的事。
萬一給了太子錯誤信號……
騰地站起來,顧承澤道:“你擔心的有道理,我們去找人。”
章子茗茫然看著忽然打了雞血的顧承澤,茫然被拖出門。
謝雲槿醉得厲害,梁煊將人抱上馬車,馬車顛簸,醉酒的人暈得更厲害了。
扒著窗戶,謝雲槿孜孜不倦去掀簾子,涼風吹在身上,會舒服些。
擔心人撞到,梁煊伸手擋在上方。
醒酒湯喂給謝雲槿了,只是謝雲槿嫌棄難喝,喝了幾口便說什麽都不肯再喝了。
醉酒後,謝雲槿比平日更任性些。
馬車壓到石子,整個晃了一下,謝雲槿沒坐穩,往前跌去。
梁煊快速伸手,將人攔住。
馬車又顛簸了幾下。
謝雲槿被顛煩了,往梁煊懷裡拱,嘴裡咕咕噥噥不知在說什麽。
梁煊湊近去聽,零星聽清幾個字。
手指無意識收緊,梁煊一個用力,把人抱到腿上。
視線高出一截,謝雲槿茫然:“?”
梁煊一手按在謝雲槿後頸,不輕不重按壓,如同被摸順了毛的貓兒一般,謝雲槿趴在梁煊肩膀上,喉間偶爾溢出幾聲輕哼。
宮裡人多眼雜,梁煊不可能直接把人帶進宮,送人回府,剛提一個字,就被謝雲槿拒絕。
“不回去。”
這個樣子回去,娘親會擔憂,長寧侯會找茬,不如不回去。
“那阿槿想去哪?”
去哪?
謝雲槿迷迷瞪瞪想不出答案。
“我把阿槿藏起來,好不好?”
“藏在你父親找不到的地方?”
誘哄般哄謝雲槿說出他想要的答案,梁煊吩咐馬車轉道。
他在宮外有一處布置好的別院,所有人都不知道,把人安置在那裡,正好。
到了地方,梁煊把人抱下馬車。
別院伺候的人都是精挑細選的,見主子抱著人進來,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多看。
一路將人抱到臥房,梁煊吩咐下人準備醒酒湯。
聽到“醒酒湯”幾個字,剛嘗過醒酒湯難喝滋味的謝雲槿皺起眉:“不要!”
“不要什麽?”梁煊動作輕柔把人放到床上,蓋好被子,表現出十足耐心。
“不要醒酒湯。”
“好,不要醒酒湯。”
接觸到柔軟床鋪,謝雲槿困意上湧,身旁是全身心信賴的人,沒一會便沉沉睡去。
暮色四合,梁煊坐在床邊,視線如蛇般纏繞躺在床上的人。
似在夢中感受到什麽,謝雲槿不安動了動,往被子更深處縮了縮。
時間快到了。
可惜,等不到阿槿醒來。
年輕的自己,會喜歡這份“禮物”嗎?
想到自己布置的計劃,梁煊不懷好意笑了。
寫好的信紙用特殊方法封好,梁煊躺到床上,閉眼。
再睜眼,已是一個時辰後。
仿佛抱了個大暖爐,梁煊第一反應是有人往自己床上塞人,眼中寒芒閃過。
正要叫人,意識到不對。
這裡不是東宮。
懷裡的人……
梁煊垂眸,懷裡人半邊臉埋在他胸膛,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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