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這回應得很快:“奴這就去!”
外面似乎響起了低低的詢問聲,謝雲槿想起,顧承澤還在外面,用另一隻手戳戳梁煊:“你讓承澤進來。”
“直接進來?”梁煊意有所指。
想起自己的模樣,謝雲槿咬牙:“我這樣拜誰所賜?”
“大梁這麽大,你連一件正常給我穿的衣服都沒有嗎?!”
話匣子打開,謝雲槿滔滔不絕。
對夢裡遭遇的一切,謝雲槿怨念已久,他一個連心悅之人都沒有的男子,一上來便是如此勁爆的場景,要不是對方是梁煊,他絕對會想辦法報復回去。
梁煊單手支頤,安靜聽謝雲槿抱怨。
他的眼睛被遮住,看不見謝雲槿的模樣,卻能想象到,念念叨叨抱怨的謝雲槿有多鮮活。
高公公取了衣服過來,別莊裡,備有謝雲槿的一應用具。
顧承澤站在門口等宣,見高公公手中抱著的衣服,沒有說話。
皇帝在別莊藏著一位美人的事不是什麽秘密,朝中官員費盡心思打聽,也沒打聽出美人的身份。
顧承澤對此並不好奇。
高公公扣門,得到許可方推門進去,顧承澤繼續在外面等。
他不怪被皇帝冷待,顧府出了那樣的事,皇帝肯見他,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衣服送進來,謝雲槿把梁煊趕到屏風外面,自己躲在屏風裡側換衣服。
好在這次的衣服完全正常。
布料舒適,穿在身上冰冰涼涼的,謝雲槿換好衣服走出來。
叮鈴鈴聲音隨著他的腳步響起。
是戴在謝雲槿腳踝處的鈴鐺。
鈴鐺用紅繩系著,換衣服的時候,謝雲槿試了試,無法解開。
踢踢腳,鈴鐺聲清脆。
“不能取下來嗎?好吵。”
尤其容易聯想到一些面紅耳赤的畫面。
腦海裡浮現肌膚相貼的畫面,伴著鈴鐺聲,臉上逐漸染上緋色。
梁煊眸色暗了暗,垂在身材的手指微動。
“算了,先不說這些,快讓承澤進來。”
好不容易有個詳細了解未來的機會,謝雲槿不願放過。
之前做夢,不是在做的途中就是在準備做的路上,也就這次,沒發生那點子事。
機會難得。
梁煊深深打量謝雲槿一眼,見他確實沒有勉強的意思,開口讓人進來。
謝雲槿不說,梁煊自然不會讓他躲到屏風後,放屏風在這,是因為之前謝雲槿特別抗拒來書房,尤其是他在書房見臣子的時候。
梁煊只能把人安置在屏風後。
若謝雲槿願意,梁煊巴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兩人的關系。
謝雲槿背對門坐在案前,顧承澤一進來就看到了。
上好雲錦製成的衣服,烏發垂地,一個背影便能看出美人姿態。
想來這位就是被皇帝金屋藏嬌的美人了。
顧承澤隻瞟了一眼,沒有多看。
“罪臣參見陛下。”
恭敬行禮。
“罪臣?”不等梁煊出聲,謝雲槿轉身,“承澤,你犯什麽事了?”
謝雲槿記得,夢裡碎片信息裡,梁煊遭親友背叛,難道顧承澤亦是其中之一嗎?
“雲槿!”顧不上禮儀,顧承澤抬頭,“你不是……”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冰涼視線,顧承澤艱難咽下後面的話。
怎麽可能?
被梁煊金屋藏嬌的是雲槿?
馮星文說謝雲槿被梁煊秘密關起來,他還以為是對方太傷心出現癔症了,竟然是真的?!
顧承澤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我怎麽?”謝雲槿沒忽略顧承澤說到一半的話。
“哦,你是說我‘死’了的事?”謝雲槿想起來,劇情裡是有這麽一段,為了徹底掌控他,梁煊布置了一場他假死的戲,順理成章把人藏起來。
“沒有,”謝雲槿主動辟謠,“我一直在這,倒是你,顧家發生了什麽?”
顧承澤已經不知道該驚訝什麽了,愣愣看著他。
謝雲槿能想象一個死人出現在面前衝擊力有多大,貼心給了顧承澤反應時間。
好在顧承澤很快反應過來。
不動聲色看了眼坐在上方的帝王,除了目光晦澀,沒有阻止的意思,整理一下思路,緩緩道來。
犯事的是顧四叔。
“我們也是才知道,四叔暗中勾結外族,置換軍需,讒害忠良……”一連數出多項罪責,顧承澤越說,語氣裡的憎惡越明顯,“他的所作所為,足以誅九族!”
可你也是九族裡的一員。
謝雲槿欲言又止。
還有顧太傅。
雖然嚴厲,但謝雲槿也記得,對方慈祥給他小點心的畫面,以及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對梁煊,顧太傅更是傾盡有所,恨不得將所有學識教給他。
“除了顧四叔,顧家還有其他人參與嗎?”謝雲槿艱澀開口。
“只有四叔那一脈。”
謝雲槿想問清細節,熟悉的天旋地轉感傳來。
他睜眼,入目的是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屋子。
夢醒了。
謝雲槿躺在床上,半天沒有動。
他得消化消化從夢裡知道的事。
可惜沒聽到具體細節。
不過沒關系,至少他知道顧四叔不是個好的,對方剛回京,一些事肯定沒來得及做,顧家還有回轉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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