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讓睡熟的人靠在自己身上,謝雲槿動了動,自發尋了個舒服姿勢。
侯府位置不遠,兩刻鍾時間,便到了,馬車停下,外面的人沒有出聲。
梁煊做了個手勢,馬車繼續往前,進入侯府,一路來到謝雲槿居住的院子。
梁煊沒有如謝雲槿所說將人喊醒,而是把人抱了下來。
知書看到被太子抱進來的主子,臉色微變:“太子殿下,我家主子……”
怎麽還被抱著回來?是生病了?還是受傷了?
太子身邊的人忙做了個噤聲手勢。
知書隻得按下種種擔心,咽下到了嘴邊的話。
梁煊來過謝雲槿院子,對這裡很熟悉,輕車熟路把人抱到裡間,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出來。
“你家世子只是太困睡著了,不必擔心。”見知書臉上無法遮掩的擔憂之色,梁煊道。
知書心中松了口氣。
梁煊要留宿,知書忙下去吩咐人備水。
簡單洗漱一番,梁煊換上知書尋來的寢衣。
梁煊來的匆忙,侯府沒有任何準備,梁煊製止了知書向侯府兩位夫人匯報的意圖:“孤隻留宿一晚,不必打擾兩位夫人。”
“是。”
知書找來衣服,道:“這是世子沒穿過的,殿下先應應急。”
按謝雲槿尺寸做的衣服,對梁煊來說,有些小了,梁煊卻不在意,只有些遺憾,這套衣服是新的,不是謝雲槿穿過的。
知書一並取來謝雲槿要穿的寢衣,打算給人換上。
“孤來吧。”
知書抱著衣服遲疑:“這……”
“他睡著了,孤不想驚醒他。”
知書自然是拗不過太子的。
“再去打盆水來,孤給他簡單擦一下。”
水很快打來了。
梁煊試了試水溫,微燙。
很適合冷天的溫度。
擰乾帕子,梁煊仔細為謝雲槿擦拭。
雖是一國儲君,不像是會做這些事的身份,梁煊做起來,卻得心應手。
知書本來還擔心太子只是一時興起,不放心侯在旁邊,見梁煊熟稔的動作,陷入深深的懷疑。
為什麽她覺得太子做起這些事來比她們這些做慣了伺候人活兒的還順手?
早知道她家世子得太子寵愛,也沒想到,受寵到這個地步啊。
恍恍惚惚看梁煊為謝雲槿擦完臉、手,脫掉外衫,把人重新塞回被子,從始至終,謝雲槿都沒醒。
知書一臉恍惚出去了。
等在外面的婢女小廝見知書出來,往關上的門方向看。
“看什麽?”
“太子今日真的要留宿嗎?”一名婢女沒忍住好奇,問。
“主子們的事,你們少管,都管好自己的嘴,要是讓我知道,誰在外面亂嚼舌根,絕不輕饒!”
眾人紛紛應是。
“老夫人和夫人那邊……”
太子蒞臨,是件大事,雖說太子發話,今晚不去打擾兩位夫人,卻不能真不說。
“那邊我會去說。”
知書想了想,沒等次日一早,吩咐完院子的人小心伺候,帶著信得過的另一名婢女,去了老夫人院子。
老夫人還沒歇下,聽說謝雲槿院子裡的婢女求見,忙讓人進來。
“這麽晚了過來,是槿哥兒那邊出了什麽事?”老夫人一顆心重重提起。
“老夫人別擔心,不是世子有什麽事,是今日太子送世子回來,說要在這裡歇一晚,奴婢尋思,這件事該與兩位夫人說一聲。”
怠慢太子,可不是小罪。
老夫人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心中作何感想,面上都不顯:“你做的很好,同我說說世子的情況。”
“世子睡著了,是被太子抱進屋的。”
想到什麽,老夫人無法維持面上平靜,臉色微微變了變:“怎麽會是太子抱進屋的?”
難不成兩人之間發生了點什麽?
老夫人有些坐不住:“他們進屋後,你進去伺候了嗎?有沒有叫水?”
老夫人知道自己心急了,她沒辦法不心急,尤其是知道太子對槿哥兒的心思,還是這麽個場景下,由不得人不多想。
“奴婢一直在屋裡伺候,叫水了,太子自己洗漱了一下,還簡單給世子擦了臉和手。”
“還有嗎?”
知書想了想:“沒有了,一開始,太子讓奴婢不用來尋兩位夫人,奴婢想著,太子留宿是大事,還是該與您同夫人說一聲。”
“你做的很好。”
老夫人給了知書賞賜,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安,讓人去把侯夫人尋來。
侯夫人也得了消息,她不像老夫人,探知到太子對謝雲槿的心思,沒有多想,隻感慨了一句兩人關系好。
被老夫人叫來,不明所以。
老夫人揮退屋裡伺候的人,斟酌著開口:“你可有想過,太子為何獨獨對槿哥兒這般好?”
“不是因為兩人一同長大、情誼不一般嗎?”侯夫人茫然。
見她一點都沒往深裡想,老夫人無奈:“你仔細想想,尋常朋友,會像太子那樣遷就槿哥兒,處處照顧他嗎?不說別人,就說承澤那孩子,你見過槿哥兒與承澤天天膩在一起嗎?”
侯夫人終於反應過來:“娘,您的意思是……”
到底不好把那句話說出口,侯夫人面色變了變,抱著最後一絲幻想:“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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