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是他一個人的。
謝雲槿警惕了一會,眼皮越來越重。
快要睡著的時候,一雙手從背後伸過來,摟住他。
謝雲槿掙扎著想從睡意裡清醒過來,被柔和的力道拍了拍,在熟悉氣息的包裹中,沉沉睡去。
梁煊抱著人,面色不變,絲毫看不出,腦海裡有另一道聲音的冷嘲熱諷。
“人都在懷裡了,你還能做柳下惠,不會是不行吧?”
“你要是不行,讓我來?”
不知從何時起,無需依靠外物,他能直接和身體裡另一道意識對話,驚蕪大師說,這代表兩人的聯系越發緊密。
他們本就是一體,不分你我。
梁煊始終不願認可這一點。
困意席來,梁煊緊了緊懷裡的人,合上眼。
腦海裡,另一個自己還在喋喋不休。
除了經常被吵,聯系緊密讓梁煊在極高的自控力下,可以困住那道意識不出來。
小孩子長得飛快,兩個月時間,足以長得白白胖胖。
皇后以培養兄弟之情為由,在小皇子滿月後,隔三差五召太子去東宮。
十次裡有八次謝雲槿會跟去。
小皇子結合了帝後的優點,與梁煊這個親哥哥長得非常像,皇后抱著孩子,笑著同謝雲槿說:“你別看太子現在高大威嚴,小時候和曦哥兒一樣,白白胖胖,可愛的緊。”
“殿下小時候也是這樣嗎?”謝雲槿拿著布老虎逗小皇子。
小皇子咧著嘴伸手去夠。
“可不是,小時候脾氣就大,稍有不滿就哭鬧,也特別好逗,哪像現在,戳都戳不動。”
看出謝雲槿感興趣,皇后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梁煊小時候的趣事。
謝雲槿忍俊不禁。
回到東宮,沒忍住戳戳梁煊:“殿下,你小時候好有趣。”
“阿槿的意思是,孤現在很乏味嗎?”
“呃……”這話謝雲槿沒法答。
“阿槿似乎很喜歡曦哥兒,”梁煊頓了頓,轉身,突然抱起謝雲槿,放到桌上,“阿槿是喜歡曦哥兒多一點,還是喜歡孤多一點?”
謝雲槿坐在桌上,腳勾了勾地:“殿下多大個人了,怎麽跟小孩子計較?”
“其他可以不計較,但阿槿的喜歡,要計較,”梁煊往前一步,腿抵進謝雲槿兩腿間,“阿槿必須多喜歡我一點。”
危險氣息襲來,謝雲槿推了推梁煊,沒推動。
屋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謝雲槿力氣用大了些:“殿下快放開我,有人來了!”
“阿槿先答應我。”
“好好好,最喜歡殿下行了吧,殿下快把我放開。”
高公公已經在外面稟報了,梁煊飛快在謝雲槿臉側親了一口,把人抱下桌。
“進。”
推門聲傳來,謝雲槿連忙整理自己的衣服,沒忍住瞪了梁煊一眼。
來的是吏部尚書。
夏季來臨前,一場突兀降溫,擊垮了皇帝身體。
皇帝臥床不起,太醫說,只能靜養,不能疲勞傷神,否則恐傷壽數。
皇帝是惜命的,即使再不願,為了能活久點,只能將手中權利下放。
縱然有老皇帝默許,其他皇子皆鬥不過太子,於情於理,監國重任都落在了太子身上。
太子大權在握,連帶的,謝雲槿身份跟著水漲船高,不知有多少人送禮到長寧侯府。
求見的、想打好關系的更是不少。
每次回府,都要經歷這麽一遭,謝雲槿煩不勝煩,乾脆常住東宮。
其他皇子不成氣候,收攬大權後,梁煊懶得遮掩,朝中不少大臣都猜到了,謝雲槿與他的關系。
他們有試探過皇后母家,對方一個勁打哈哈,於是便知,他們不打算管。
有大臣覺得太子此舉有違陰陽調和,可惜隨著皇帝身體一天天變差,再也沒有人可以阻礙太子什麽。
想去找謝雲槿吧,太子將人護得緊緊的,要是在太子面前直言還有活路,惹到謝雲槿面前,就等著太子怒火吧。
幾個自認清流的大臣諫言不成,反被揪出自家一堆錯處後,沒人再敢觸太子眉頭。
“現在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茶樓裡,顧承澤感慨。
權勢最容易改變一個人,現在的謝雲槿身上,基本看不到當初那個青澀伴讀的影子了。
“別說了,”謝雲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們為了見我,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侯府也是,每日拜帖絡繹不絕,兩位夫人合計了一下,同謝雲槿商量後,直接閉門謝客。
“你現在可是大紅人。”馮修竹笑道。
雖然沒人明說,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以太子對謝雲槿的寵愛,只要太子登基,謝雲槿便能一飛衝天。
老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現存的皇子沒一個能鬥過太子的,太子監國,他們才意識到,不知何時,太子已掌握了朝中大半力量,實權在握,就算老皇帝沒病這一場,這個位置也遲早是太子的。
更不用說,太子對謝雲槿,不是把玩的心態,而是真的在培養他,大有將人培養成國之棟梁的意思。
不管未來如何,這個時間與之交好,百利而無一害。
九月,老皇帝被宮人行刺,危在旦夕,好不容易救了回來,卻因為劇毒影響昏迷不醒。
戶部尚書、兵部尚書、安國公等幾位重臣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請太子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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